宗泽老而弥坚,性格倔强,低迷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恢复以往那个睿智又倔强的老头,脸色如常,上下打量孙新问道:“重光,刘大人派你调查的事情——刁鱼寨水军贻误军机调查得如何?”
孙新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个已经查明,是不可抗力因素,险些酿成大祸。”
“不可抗力因素?”宗泽还真没听明白。
孙新赶忙解释说道:“就是不可控的意外。刁鱼寨巡检庞仁不幸染上风寒,中途又因海浪跌宕船只起伏,晕倒后,群龙无首,停船救治,耽搁时间。”
“哦吼,庞巡检病了?”宗泽双眼微眯,满脸似笑非笑。
“是的,这是我的调查报告,庞巡检的确是病了误事。”孙新面无表情地点头,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宗泽接过来打开一看,就看到类似后世简历的表格。个人姓名,年龄,族群,工作经历,目前职务等相关信息,一目了然,非常清楚,令宗泽暗惊好详细。看着庞仁以往从事行业,下意识地问。
“调查贻误军机,为何问的这般全面。”
“了解清楚,才好抉择!”孙新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他没做过坏事,没有因自己私欲而伤天害理,杀人害命。伸手拉他一把,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宗泽目不转睛地看着文件,问道:“哦,若是他伤天害理呢?”
“您老说呢?”孙新笑呵呵地说道,眼里杀机四射:“就犹如平海军水师营,说搞他,我丝毫不会犹豫。哪怕这样会得罪很多人,吾仍然披荆斩棘。”
“好,有气势!”宗泽赞叹,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在眼前这个小伙的身上看到自己年轻的气势。可随即又想到自己,蹉跎岁月,壮志难酬。不禁暗叹希望不要被磨灭锐气斗志,一直保持下去。
“吾辈不挺直腰板,北方一乱,怕是再无净土。”孙新笑了笑,一语双关地说道:“老爷子,世上人万千,性格不同。如有些人勇猛无畏如你我,如我家婆娘,脾气上来真会砍人。有些人怯懦,遇到危险,会畏惧,会退缩,乃人之常情,可以原谅!”
“是啊,可以原谅!”宗泽会心一笑,长长地叹气。他当然知道孙新另有所指,也知道说的是谁。刁鱼寨巡检庞仁怯懦胆小,救援这才姗姗来迟。
“那个入海口是个肥差?”宗泽冷不丁地说。
“是啊,一月收不少钱。”孙新知道宗泽洞悉一切知道。也没有隐瞒,反过来劝说:“前面几任也是这样做的,当作不知道吧!有些人吃饱了他会做些实事,如平海军水师营,得失之间立刻放弃。”
“哈哈哈……,这个世道啊!”宗泽笑得有些悲凉。
“宗老。”孙新目露追忆,想到了自己知道的龌龊:“人之本性,类似事件,我知道的却不比你少。被举报的或是遇到政敌,管你是不是,权当老虎打掉。暗处的在逍遥快活,有几个屁股底下干净。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句话说明君子同样喜欢钱财,只是获得的时候讲究方式方法,不损人利己。我提倡是把蛋糕做大,就是让登州乃至其他区域更加繁荣。各取所需,百姓分得更多,活得更好。”
“把蛋糕做大?百姓分得更多?活得更好?”宗泽颇受感触,呢喃着,又苦笑摇头:“重光,可知树欲静而风不止,欲壑难填,你的想法很好却难呐!”
“你懂个锤子!”孙新在心中嘟囔着,等老子积攒足够的实力便扯旗造反,干死这些蝇营狗苟之辈。
他当然不会流露野心,目光坚定,笑着跟宗泽叹道:“那还能有什么办法?且先尝试,毕竟我还年轻。”
“是啊,你还年轻。”宗泽一愣,上下打量孙新感慨。
“年轻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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