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关切地给他夹菜,又倒酒:“兄弟,心中有苦便说,不能憋闷在心里,来,有话给兄长说一说。”
雷横又喝了一口酒,长长叹气,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兄长只是听说,又哪里知晓这一年来小弟所受的委屈,新任县令这撮鸟不是个东西,专门打压老人……”
接下来,就是雷横把这一年来的遭遇如实诉说。说一年至少八个月在外面奔波,还总是受人白眼冷落,回到郓城情况相差无几,过得十分不顺心。而且跟老娘总是分别两地,又未能尽到孝道。
雷都头喝着酒吃着菜,看到宋江,花荣如看到亲人。把积压在心中的苦闷和愤怒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宋江,花荣附和着咒骂,纷纷敬酒来安慰。
可怜呐,雷横遇人不淑,宋江和花荣怀有目的请吃酒。尽管是在说着好话安慰,言辞之间却不乏拱火之意。使得雷都头心绪难平,又喝了不少酒,酒劲上头。愤恨县令无耻,与三人骂咧着不公……
当雷横走出悦来酒楼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他红光满面,打着饱嗝,尽管清醒,却也有了六七分醉意。背着包裹,拎着礼品和刀,直奔家中。却没注意到二楼窗户前,宋江露出得逞地笑。
雷横走过一个路口,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都头几时回来?”
雷横回过脸来看时,却是本县一个帮闲汉,名李小二。笑着答道:“却才刚刚回府衙复命,唤我何事?”
李小二道:“都头出去了许多时,不知上元节那天有个东京新来打踅(xue)的行院,色艺双绝,叫做白秀英。那妮子欲参拜都头却值您公差外出。
如今见在城中勾栏里歇着,说唱诸般品调。每日有那一般打散,或有戏舞,或有吹弹,或有歌唱,赚得那人山人海价看。雷都头也是咱郓城有名的大人物。如何不去睃一睃?端的是好个粉头嘞!”
“今日不便,有些疲乏,还要拜见老娘,改天再去看也不迟。”雷横摇头婉拒对方的邀请,寒暄几句与之作别后,思念老娘心切,急急往家里赶。
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总是遇到熟人。
雷横还没走多远,又碰上几个衙役是自己的老部下。挥手打招呼,那几人也走来,笑着喊着“都头”。寒暄几句,准备错身而过时,其中一个最为年长的人,让同伴先走,拉着雷横到无人巷子口。
那衙役四下观望,见没有耳目,方才低声提醒:“雷,雷都头,你平时待兄弟不错,有个事得跟你说。近来从东京城来了一个粉头,名唤白秀英,其父亲名叫白玉乔,这对父女在勾栏瓦舍落脚……”
“白秀英?”雷横就在之前听李小二提过,连忙摆手打断:“这个我知道,之前李小二说参拜我不得……”
“哎哟,都头,你别听那小子胡扯。”那衙役嗤之以鼻,满脸愤恨:“咱们新任县令老爷是京城来的。这白秀英与他相好已久,遂到郓城开勾栏,歌舞吹弹。当天全城官吏乡绅都前去送礼捧场。唯独你不到,人家惦记上你,那白玉乔四处说你坏话。连县太爷都说你不识趣,扬言说要惩戒你。”
“岂有此理?本都头不是外出公干,根本不知情。”雷横听到这则消息大怒,双眼中的怒火高涨。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拳头不由得紧紧攥住。
“谁说不是呢?都头消消气,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那衙役义愤填膺地安慰着,随后苦笑:“可谁叫人家床上功夫好傍上了县太爷。兄弟跟你说一声,你尽快准备些礼物,前往勾栏拜访。免得这些小人在背后使坏,县太爷总针对于你。”
“呃,多谢兄弟告知!”好半晌,雷横才平息下来心中的怒火,看着知会自己的部下勉强露出个笑容。
“都头客气了,都是兄弟。小的还要巡逻,先行告退。”衙役笑着摆摆手,又说了几句便匆匆走了。
“哎,我还有老娘!”雷横目送着手下离去,想到近年来的憋屈和县太爷故意针对,怒火再次喷薄。恨不得立刻拿刀杀了这些贼撮鸟,可想到家中还有老娘仰天长叹,面色阴沉如水,快步往家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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