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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提心吊胆一晚上的居民们才敢陆陆续续走出家门,聚在一起议论或打探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了查封的酒楼铺面,也看到官府出榜安民。

“诸位父老乡亲,最近私商猖獗,活跃在沿海州府,杀人放火,公然挑衅官府,造成巨大的影响。经官府明察暗访,月余时间,终于追查到元凶。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一切都是本府有人勾结……”

官府衙役张贴告示,大声吆喝广而告之。

出榜安民,详细讲述昨晚为何会有军队在城中抓人。无非是私商作乱,伙同本府地主豪强挑衅官府权威。贩卖私盐搅乱盐价,采矿做手脚或隐瞒不报,各方贼人猖獗,造成境内发生多起伤人事件。详细列举出把粮食送入辽国等诸多铁证。许多强买强卖田地等陈年烂谷子的案件也被拿出来说事……

“该死,真是该死啊!”百姓们听了无不是愤怒异常。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扎堆,看着告示议论纷纷。

“黄家?居然勾结辽国?”

“天呐,这些家族好大的胆子,敢与沧州贼人勾结?”

“我就说这些都是害群之马,破坏安定。”

“可不是,勾结辽国,那可是死罪呀!”

……

登州城百姓看到地方豪强的累累罪行,恨得咬牙切齿。不少受到迫害的人大喊大叫,大吵大闹。这种情绪是会传染周边,越来越多的人呐喊严惩。

没错,这是官府引导舆论的手段!

沿海地域的盐价本来就不高,对低价卖盐的私商好感全无。如今官府一引导,矛头指向行事霸道,屁股底下不干净的地方豪强,揭露其丑陋的嘴脸。

百姓们自然愤怒,形成了声讨浪潮!

而那些地方豪强见到家宅外面的禁军,又得知城里铺面查封,再听到这些风声后慌了手脚。黄家贩卖粮食到辽国全家都被抓,人人预感到大祸临头。

以往不动如山,临危不乱的家主,族老再也坐不住了。一个个先是花钱,后是色厉内荏说自己谁谁谁。火急火燎地齐聚府衙,联袂想找知府刘豫。

“哎哟,诸位老家主,这么早来有何贵干?”公堂之内,清正廉洁牌匾之下,刘豫大马金刀的端坐,传这些往常牛气哄哄的家主堂问话,笑呵呵地问。

“刘大人,您为何调令军队查封我等铺面,矿产等。”李家主李炝被人推选出来,强忍着怒气问:“我等是开国功勋之后,各项产业在官府登记。您贵为知府,却也不能擅自调动军队强行抓人。”

“就是,我等皆是奉公守法,大人这样做未免坏了规矩。”有李炝带头,其他地方豪强纷纷起哄。个个义愤填膺,人人怒目而视,犹如联合起来刁难。仿佛你刘胖子今天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似的。

“哎,重光说得对,这些家伙不一棍子打死不老实。”刘豫神态自若,居高临下看着这些吹胡子瞪眼,面红耳赤的老家伙,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诸位,抱歉,此事与我无关!”刘豫遗憾地摇头,按照说好的说辞:“本府兵马大总管临走前有后手,你们暗地里的动作他都有所猜测。特意传令军队肃清一切不稳定因素,为日后北伐做好准备。不巧的是你们伙同私商作乱,被抓了是活该。”

“这这……哼,没有证据如何断定,这样做法我等不服。老夫要联名写状书送到省院,为我等主持公道。”李炝听到孙新之名心里涌出不好的感觉,眼下却不能示弱,声音抬高八斗,强烈表示抗议。

“就是,对……”众家主纷纷附和。

刘豫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取过桌上的公文丢下去:“那没办法,但凡有牵连者一律都得抓审讯。沿海几个州府必须要安定,不能破坏北伐大计。这是朝廷的旨意。你们看看,枢密院,太师府联合签发文书,别说蓬莱府,哪怕省院也得执行。”

这份公文自然是真的,乃是孙新刻意禀报蔡京后获得。宗旨就是稳定后方,杜绝一切不稳定因素。一群老家主,族老凑过来观看公文,呆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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