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狗贼,祸国殃民!”韩世忠目光冰冷。他与王进虽然没有深交,但同在延安府军中听闻过他的事迹,也切磋过知道其武艺高强,可一个武将不是死在战场上,却被人生生迫害如此,如何不恨?
一直没说话的呼延通,指着越来越小的岛屿唾骂:“呸,别说王教头,沙门岛牢城营的确是肮脏至极。以前只是听说如何可怖,今天俺总算亲眼所见,那一个个骨瘦如柴的犯人犹如一只只饿死鬼。犹如牲畜般被牢子鞭打做事,随时倒下毙命。”
“上了沙门岛等同死刑,可有多少人是真的有罪,又有多少人是被冤枉。其罪恶也预示着朝堂的腐败。”孙新转头看着呼延通,又看看岛屿呢喃。
武松,酆泰,韩世忠,呼延通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因为之前他们看到过有关沙门岛的资料,了解岛上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知晓其中的黑暗。
据收集到的资料,至少半数以上的人皆是罪不至死。
而事实的确如此!
随着队伍一同来的十来人洗漱干净换了衣服上了船。在军卒的指引下,几乎所有人都拜倒说着“大恩大德永世不忘”的拜年话,又有人嚎啕大哭喊冤。
他们中有的是商人,有的是工匠,有的还是郎中。不是莫名其妙的遭遇横祸,就是当街打了恶霸后被陷害,或是看病开药,次日别人摔死却被陷害……反正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刺配到岛上。
“哎,你们已经死了,以后换个身份,重新来过吧!在新的地方安顿,可以申请把家人接过来团聚。”孙新安抚这些可怜的人,让亲兵带下去弄吃的。目光看向场中唯一一个没有拜倒感谢的人。
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身材中等,相貌端正。与其他人不同,他身上没有伤势,应该没有受虐待。连脸上也没有印记,这点又与其他犯人不同。隐隐有股气势,昂首,露出一副等死的模样。
“嘿,老头,你又是哪个?”酆泰不满,最先跳出来。武松,扈成,縻貹等人同样如此,准备说教。
孙新忙摆手制止众人,笑呵呵地看着老者:“我说老丈,我等把你从沙门岛捞出来,如何不道谢?”
“哼,阁下是朝堂中的大官,奸臣当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今天落到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老者梗着脖子撂下话,脑袋偏转到一边。
“你这性子很烈啊!”孙新见老者这副做派,对朝廷充满了怨气。顿时来了兴趣:“可敢留下名姓。”
“这是激将法?”那老者斜眼看着孙新。
“就算是吧,你不敢?”孙新轻蔑地笑了笑。
“不敢?尔等明知故问!”老者满脸愤怒,昂首不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汴梁城太医院太医牟介。”
“牟介?”孙新呢喃,眼前一亮:“可是当年出使高丽国那位?”
“正是老夫!”叫牟介的老者显然没搞清楚情况,满脸不屈不挠,慷慨就义的呼喊:“尔等把我送到岛上就能吓到老夫?随便杀了老夫,还是那句话,错不在我。想拿我家人威胁,不怕被人非议尽管去。”
孙新脸上肌肉抽搐,很想说一句老家伙你是眼瞎?听到对方是太医院的太医,耐着性子提醒道:“嘿,老头,老头……,你先问问情况在发飙也不迟。”
“啊~,你们不是东京城来的大官?”牟介听到问话愣了愣,这才四下打量,最后看着孙新纳闷地问。
“不是。”孙新淡淡一笑。
.酆泰立刻跳出来接上话茬,曝出拢长唬人的名头:“我家大人乃是蓬莱府兵马大总管,京东东路平海军都统制,北海安抚使,云麾大将军孙新孙重光。”
“啊~”果然,那老者嘴巴大张,眼睛暴凸,瞠目结舌。满脸不可思议,一副“我靠,好牛批”的架势。
只是随后老头回过神来摇头:“老夫从未听说过。”
“你……”得意洋洋地酆泰脚步踉跄,有些气急败坏。别说是他,连武松,成縻貹等人都拉下脸来。
这老家伙好不晓事,敢这般放肆。
“兄弟别闹,人家年前说不定就来岛上,不知道正常。”孙新愣了片刻,随即明白过来。制止住要暴走的几个兄弟,转过头打量老者越看越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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