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只听得张世开高捂着肚子骂骂咧咧,又叫道:“来人呐!点灯照我往后面去登东厕。”
王庆听了这句,连忙紧握那把解手尖刀,将身一堆儿蹲在那株梅树后,只听得呀的一声,那里面两扇门儿开了。却是小厮,提个行灯。后面张世开摆将出来,不知暗里有人藏着,两人往前只顾走。
王庆见是个好机会,悄悄地挨将上来。张世开听得后面脚步响,回转头来,只见王庆右手持刀,左手叉开五指,抢上前来。张管营看到个黑影来,把那心肝五脏都提在九霄云外,失声叫道“有贼!”
说时迟,那时快,被王庆早落一刀,把张世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地便倒。那小厮虽是平日与王庆厮熟,今日见王庆拿了明晃晃一把刀,在那里行凶,怎的不怕?却待要走,奈何两只脚一似钉住了的,再要叫时,口里又似哑了的,喊不出来,目瞪口呆,只顾哆嗦,是人惊恐过头的表现。
张世开正在挣命,王庆赶上,照后心又刺一刀,结果了性命。一把薅住小厮,照着腹部胸部连桶。把小厮惨叫半声挂了,手上的灯笼掉地,熄灭了。
庞元正在姐姐房中吃酒,听得外面隐隐传来声唤,来不及点灯,急跑出来看视,黑漆漆,看不清真切。只道张世开打小厮:“姐夫,如何打那小厮?”
“算了算了,回去吃酒!”
庞元却待上前来劝,被王庆飞抢上前,暗地里望着庞元,一刀刺去,正中胁肋。庞元杀猪也似地喊了一声,颠翻在地。王庆揪住了头发,一刀割下头来。庞氏听得外面喊声凶险,急叫丫环点灯。
王庆连杀三人,已经是杀红了眼,本来是要连妇人一同结果掉的。可想起之前听到妇人的话良心发现。趁着屋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便大步抢出外去。开了后门,越过营中后墙,脱下血污衣服,擦净解手刀,藏在身边,听得更鼓,已是三更。
且不说王庆跑了,再说张世开的妾庞氏,只同得两个丫环,点灯出来照看,只觉得脚下被什么绊倒。灯笼往地面一照,先看见了兄弟庞元血淋淋的身体在一边,脑袋在一边,瞪着一双大眼死不瞑目。
唬得庞氏与丫环都面面厮觑,正如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浑身哆嗦不断,半晌价说不出话。当下庞氏三个,“啊”的高分贝尖叫过后,连跌带滚,战战兢兢地跑进去,惊恐地声张起来。
叫起府邸里面的亲随,外面当值的军牢,打着火把,执着器械,都到后面照看。只见二重门外,又杀死张管营,那小厮倒在血泊之中尚有一口气在。呵呵地挣扎着,口中吐血,眼见得不能够活了。
众人见后门开了,都道是贼在后面来的。人多胆壮,一拥到门外,火光下照见两匹彩缎子抛在地下。
众人齐声道:“必定是王庆所为!”
当即连忙查点各囚徒,只有王庆不在。
众军卒闹动了一营,及左右前后邻舍。众人在营后墙外发现血污衣服,细细检认,件件都是王庆的。众人都商议,趁着未开城门,去报知州老爷,急差人搜捉。
此时已是五更时分了。州尹闻报大惊,火速差县尉简验杀死人数,及行凶人出没去处。一面差人教将陕州四门闭着,点起三两百军兵,并缉捕人员,城中坊厢里正,逐一排门搜查,捉拿凶人王庆。
城中闭门闹了两日,家至户到,逐一挨查,并无影迹。州尹押了文书,委官下该管地方各处乡保都村,排家搜捉,缉捕凶首。写了王庆乡贯年甲、貌相模样,画影图形,出一千贯信赏钱。如有人知得王庆下落,赴州告报,随文给赏。如有人藏匿犯人在家食宿者,事发到官,与犯人同罪。遍行邻近州县,一同缉捕。
当然,上面都是后话了!
当夜王庆杀了人,趁着街坊人静摸到城边。那陕州是座土城,城垣不甚高,濠堑不甚深,被王庆越城去了。浑然不觉夜间所作所为被别人看在眼里。
“无量天尊,主公说得对,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蹬鹰。”城外的树林里金剑先生李助在此等待多时,甩一甩拂尘。悠然自得地追寻着正亡命逃窜的王庆而去。运转轻功,身影腾空,如大鸟飞跃。
这位军师在孟州呆了一个多月,除了在这里照看王庆。也在这里悄然招募人手,设立多处情报站点。也招募一些江湖人士,勤加训练,壮大队伍。
而王庆暴起伤人,这是一个契机来到。
李助开始寻找机会,与已经结下善缘的王庆来一个不经意间的偶遇。然后按照计划奔赴房州投奔王庆亲戚,母姨表兄押牢节级范全,大利段家庄……
从这一夜开始,王庆遵循剧本走上了一条王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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