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鸨的离开,原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这么大的阵仗,该不会惹了哪家大人物了吧?”
“谁知道呢,我看这青楼也快被封了,还是尽早走吧。”
“说得对,可别惹得一身腥。”
毕竟是牵扯到下狱大罪的事,他们才不会傻到继续在这看热闹。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原本热闹的青楼中就只剩了零零散散的几个醉酒书生,恩客们大都一哄而散,只有那刺鼻的脂粉味经久不散。
“都看什么看,回房呆着去!”
账房满脑子都是出问题的账本,自然也没心思估计青楼的生意,没好气的甩了几句,自顾自的上了楼。
姑娘们撇撇嘴,鄙夷的相互诟骂着,直接进了屋子睡觉。
大堂空旷,可着实急坏了刚从二楼跑下来的杜大爷。
“姑娘?姑娘?”
小声的四下寻找,杜大爷额角的细汗蒙了薄薄的一层,捂着肚子费力的挪着步子,声音透着痛楚,“哎呦,姑娘?你在不在?”
眼看着绞痛感越来越强,杜大爷也不敢耽搁,只能自己强撑着出了青楼,连滚带爬的赶往城中的医馆。
......
三楼。
昏暗中,一道轻盈的身影悄然而至。
凤熙熙眼神清冷,小心的控制着距离,侧身躲在窗下,循着灯影观察着屋内孙账房的动作。
心中突的有些不好的预感,孙账房将真账本合上,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撞邪了?”
狐疑的低喃了句,孙账房只当是自己疑神疑鬼,拿起账本准备锁到匣子里。
凤熙熙嘴角微翘,手中药包打开,屏气迅速向从窗棂处吹了进去。
很快,孙账房只来得及打一声哈欠便直接昏倒在地。
熟稔的推门而入,凤熙熙掂了掂桌角这破旧的真账本,扫了眼上面的鱼鳞账目,眸中闪过凌厉。
区区一个青楼,竟能每月进账几千辆,背后不知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皮肉生意!
将账本收好,凤熙熙又去房间中将那两个丫头唤出,小心的顺着楼梯回了之前的房间。
“小心些,我寻了个绳子,你们护好手腕,我们从这窗......”
凤熙熙推开窗户的手一顿,眼神已然撞入一双熟悉的墨色深眸。
红唇勾起,凤熙熙霎时弯了眉眼,“阿尘!”
夜色中,正静静等在窗口下的颀长身影正是谢景尘。
“嗯,我带你下来。”
温润的嗓音响起,脚下轻点,凤熙熙已然落入他的怀抱,嗅了嗅熟悉的冷香,凤熙熙乖乖窝在他怀里。
将胆战心惊的两个丫头也扶着肩膀带了下来,谢景尘这才将自己的外袍解下,牢牢的护在了凤熙熙的肩头,“风大,当心着凉。”
手心里也同时被塞进了温温的手炉,凤熙熙餍足的眯了眸,糯糯点头,“谢谢阿尘。”
如今的她倒好像个围着火炉的轻懒波斯猫,哪有半点之前在青楼中的孤冷。
浅笑着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谢景尘这才带人一路到了衙门。
......
夜幕笼罩,静谧的衙门里仅有的几处灯火映照着寒风,火光摇曳,于这夜里尤显得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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