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平翻了翻眼睛,臊眉耷眼的给堂兄白山林赔不是。他偷偷的扫了一眼嫂子白晚秋,俩人对视了的一刹那,一起不引人注意的撇了撇嘴。
“晚辈诚海,给您老,敬酒了。”
白诚海把手里牵着的王青草,暂时交到父亲白山林身边。
在几乎所有亲戚,都认为白诚海也会被臭骂一顿的情况下。
白诚海整理了一下衣衫,坦然大步的走到全是老爷子的那桌。他接过刘樊华老爷子递来的酒杯,恭恭敬敬的给白厚生鞠躬敬酒。
其实,白诚海在进门之后第一眼,就在白厚生这个老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令人尊敬的气势。
他或许不知道,白厚生这一辈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那种为信仰奉献战斗了一辈子的,光明磊落的老战士、老英雄的气概,是衰老从白厚生身上夺不走的。
“诚海。”
白厚生端坐在座椅上,他两手拄着那根黑红发光的老瘤木拐杖,声音苍老但中气十足。
他的容貌冷峻如铁,他的声音气壮山河。那如星的双眼上剑眉斜刺,岁月除却让他皱纹满脸肌肉消失,并没能软化一位老战士的铁血气质。
就在所有亲戚都觉得,白厚生又要愤懑不满的对白诚海破口大骂,有的人等着看笑话的时候。只见八十一岁的白厚生,慢慢从座椅上拄着瘤木拐杖站起来,为白诚海郑重抚平胸口的红色旗帜徽标,努力拍了拍白诚海的肩头。
“孩子,你是个好孩子。”
白厚生凝视着白诚海胸口,与其他崇洋媚外晚辈格格不入的赤红色旗帜,认可一般的夸赞道。
白厚生脸上没有和善的笑容。
他对白诚海的关爱并不是简单的长辈对晚辈那般,而更像是志同道合的人们惺惺相惜。
沧浪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在一片为国外高唱赞歌的晚辈们之中,白诚海和王青草胸口的那一面红色特别鲜亮。
白厚生在过去虽然也关注过这个长子长孙,但那时候的长子长孙懦弱不堪只想逃避。在主动提出帮助过几次,而白诚海只想逃避根本听不进去话之后,白厚生也就放弃了,听之任之了。
而今天,白厚生觉得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白诚海。
看着白诚海的双眼,白厚生好像看到了他熟悉的东西,那东西他已经好久没在别人眼底见到过了。
记忆中的热血一瞬在老人眼里重现,五十年前气贯长虹的战歌又在他耳边响彻。
那是,为了信念无惧牺牲的勇气。
白厚生对白诚海的喜爱,把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还是那个整天暴躁不堪,经常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的老爷子白厚生吗?白厚生对白诚海的这种欣赏态度,没有在除了白诚海之外的白家任何一个人身上出现过。
白山林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心里是无奈和酸楚。
作为白厚生的长子,白山林几乎从未感受到父亲白厚生对他的温暖。在他印象里,父亲白厚生总是板着脸骂人,然后整夜整夜的,因为战争噩梦而睡不踏实。
后来他留学归来,去到外国人在华夏建立的金融公司工作,挣到了很多钱。白山林以为,父亲白厚生一定会为他骄傲。
但白厚生只觉得白山林在帮外国公司吸同胞的血,并一度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如今白山林看着颇受自己父亲喜爱的白诚海,他甚至有点嫉妒自己的这个长子。
“田利,我这个长孙如何?”
看着白诚海走回白山林的那桌,白厚生老爷子看向桌上老哥几个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温度。他叫着身边老哥们儿刘樊华的名号,颇感骄傲的炫耀着。
“这么说吧,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孙女婿,我就是死了,你都得看见我葬礼上的照片在那乐呢。”
刘樊华带着黑框的方形眼镜,笑着以俏皮话回答这个老哥哥的问题。
不过,他说的倒也是真心话。
白诚海不仅仪表干净身材挺拔,最令他相中的,还是那骨子里有的一股不服输的正气。
更何况白诚海还是他一辈子的故交,白厚生的长子长孙。
在刘樊华老爷子眼里,白诚海这buff也算是叠满了。
刘樊华确确实实希望自己的孙女刘施施,能找一个这样的人托付终身。
......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