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怀疑这小瞎鬼、女鬼苏娘和老瞎鬼婆是一伙的。
但，即便明知如此，他还是不想违背本心，就这样放任眼前的老鬼欺负这样的一个小女孩。
所以，他也不是真正有多关心这个刚接触的陌生小鬼，而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而已。
“你怎么了？”
可眼下看来，这小瞎鬼的样子似乎很不对劲：既没有翻脸上来找他报仇，也没有继续伪装感激涕零，反而是一脸伤感地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天空。
“哥，我是否在你的心里存在过呢？”
小妍妍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孟怀，反问着。
“到底是怎么了？”
孟怀也没有回答。
他觉得这小女鬼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一般。
“她一死，你就回忆起了自己的身世？”
刚刚老瞎鬼婆的青烟有一部分是飞到了小女鬼身上的，孟怀做着猜测。
“哥哥，谢谢你，我真的好开心呢！”
妍妍没有回答任何问题，而是笑着说。
“哗啦——”
话音刚落，她就像是瓷器一样，全身碎裂开来。
“这是怎么了？”
孟怀这才慌了。
他赶紧跑了过去，想要将眼前这个破碎瓷娃娃一样的女鬼给护住。
小女鬼的那本就瞎的眼睛已经彻底没有焦距了。
她在看着这片黑暗，又似乎没有看这里的天，而是回到没有变成鬼的那一个大雪天。
大雪啊，在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的眼中是那么的有诗情画意。可在她和哥哥两个小乞丐的眼
中，大雪带来的是撕裂皮肉的冷风和饥肠辘辘抗议不断的肚皮。
“哥，我看到黑暗在看我呢！”
白雪皑皑，躺在另一个乞丐怀里的她满脸惊恐地说着。
“哥，我被黑暗给盯上了啊，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哥，我好害怕！现在黑暗又要将我接走，我真的好害怕！”
“别怕！有哥哥在呢！”
看着这小瞎鬼那随着恐惧而变得更是粉碎的脸，孟怀轻声安慰着她。
“哥哥，我怕黑暗，可我更怕黑暗中没有哥哥，我更更怕哥哥你也来到了黑暗之中。”
下半身已经消失了，变成了缕缕青烟，可这个小女鬼妍妍依旧在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太鲁莽了！”
孟怀心里满是自责。
“估计是那老瞎鬼婆婆给她下了禁制。”
他很恨自己为何没有提前问清楚。当然，他也不可能多问的。因为，在此之前。他确实是怀疑这三个鬼是一伙的。
“现在她们怕不是一起的了。”
“还真是被那个老瞎鬼给奴役的。”
孟怀悔恨啊！
“妍妍，你不要说话了！”他安慰着她，“哥哥来救你！”
说着，孟怀就将自己妖府内最精纯的妖灵之气震动了出来，通过自己的双手，往那小女孩妍妍身上抹，想着去弥合她鬼体的碎裂。
可惜，他的妖力根本就没有什么用。至于说，他的精血和“治愈圣光”这种阳气极重的方式，孟怀根本就不敢用。他怕一下子就将这个小鬼的鬼体魂魄给冲散了。
鬼体已经消散到了胸部，可那小瞎鬼妍妍的脸色倒是很平淡。
当然，可能她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依旧还在那个大雪纷纷的白天，在别人的热闹嬉笑中，独自品味着饥寒！
“哥，你说，以后会好的吧？”
她笑着问。
“会的！”
孟怀的嗓子干涩，咽了口唾沫，他才回答道。
“那就好……”
一句话尚未说完，这个小瞎鬼就化成一阵青烟，彻底消失在了这无比黑暗的黑暗之中。
“就这样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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