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懿公派人对仲孙难出了个主意:就将灵柩停放在齐鲁边境,在齐鲁边境设置灵堂,将场面搞大一点,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是鲁国人的尸体,却得不到回国安葬。
齐懿公的主意,就是你鲁国既然不要脸,那就丢大一点,到时不单是孟氏家族脸上无光,你鲁侯、整个鲁国,难道就有面子了?
仲孙难立即照办,他一边派人将公孙敖的灵柩停放在齐鲁边境,搞了一个场面很大的灵堂,一边亲自去求见鲁文公,请求将父亲归葬鲁国。
据说,一开始鲁文公也很厌烦,毕竟公孙敖确实给鲁国丢了大脸,尤其是执政上卿公子遂坚决不同意。
但仲孙难就来了个死皮赖脸,他就整天站在鲁国朝堂,反正鲁文公一天不答应归葬请求,那他就在鲁国朝堂上站一天,直到答应为止。
当然,这个过程,对仲孙难来讲是悲愤的,不管父亲生前有多大的罪过,但现在他都死了,你公子遂还有什么可以值得计较的?难度自己讲求一个孝字,还要遭到这样的打击?
公子遂终于拗不过仲孙难了,也许一开始是自己有理,但如果人家都死了大半年了,你还不让人家归葬,那确实说不过去。就这样,在仲孙难的强烈要求下,公子遂也终于点头同意让公孙敖归葬。
一切都解决了,仲孙难总算是将这天大的难事给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安葬公孙敖之事,这个事到现在也就是一个程序性的东西了,但故事还是有得讲的,因为史料记载了公孙敖原本在鲁国的夫人声己哭丧的事。
这个公孙敖原本在鲁国的夫人声己,按理来讲应是公孙敖的次妻。按礼,当公孙敖夫人过世后,应该是排名第二的侧室声己升为夫人。但公孙敖非但没提拔她成为夫人,反而惹出了一场为了一个莒国女人不惜牺牲一切的故事。
所以,声己对公孙敖非常怨恨,她见公孙敖尸体被运回了鲁国,就简单地走了个哭丧的程序。据说她就只是在公孙敖的灵堂里干嚎了几声,算是为公孙敖哭过丧了。
这事还没有完哩。毕竟,公孙敖在鲁国可以说是一大人物,公族大夫,与如今的鲁国所有卿大夫都是同宗关系,季孙行父、叔孙得臣等上卿都按礼赴公孙敖灵堂来吊唁哭丧了,但排起来是同宗兄弟的执政上卿公子遂就不愿前来吊唁!
很显然,公子遂还是记着公孙敖对他的夺妻之恨,简直是不共戴天般的那种恨。这样一来,那些坚定站在公子遂一边的同宗亲戚,也就不愿来为公孙敖吊唁哭丧。
放到现在,大家也许会说,你爱来不来。但在春秋时期,这可是大事。一个人活着时可以被人看不起,但如果死了都得不到足够的吊唁,说明这个人至死都没被原谅,那他在那边会安心做鬼吗?会顺利投胎转世吗?
反正至少仲孙难是这样想的,他很着急,亲自赴公子遂府上,苦口婆心劝公子遂道:“叔,侄儿听说,丧事是对待亲人的终结。对于亲人,虽然不一定会有善始,但应该有一个善终。古人云:兄弟致美。也就是说,兄弟之间,应各尽美德。
兄弟有匮乏应救援,兄弟有喜庆应恭贺,兄弟有灾难应慰问,兄弟有祭祀应一起,兄弟去世应哀伤。此五事,虽各不相同,但其根本意义在于不绝其爱。这才是对待亲人之道!
叔,您本来就没有做错过什么,您对家父有恨,侄儿完全是理解的。但是,家父是您的兄弟,兄弟去世您不表示哀伤不去吊唁,这违背了对待兄弟亲人之道啊。您是我们鲁国的执政上卿,何必为此事给自己留下非议呢?”
公子遂听后不禁动容,心道,不管如何,那老王八蛋已经去世了,自己再怎么样,也终归是他的堂兄弟,自己有什么可以放不下的呢?如果自己再坚持不去吊唁公孙敖,这岂不是自己违背了礼法吗?
公子遂叹想起这位曾经是自己政坛对手的公孙敖生前种种荒唐所为,了口气,摇了摇头,最后决定放下一切心结,带着同宗兄弟亲人们都去孟氏家里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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