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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样翻译,那哪怕是博士后毕业生,估计也觉得非常拗口。至少笔者是这样认为的,孔子曰过的话,必须要放到当时的具体环境中去分析,包括时局、对象、时期等。

“父在”,应该是指父亲在世的时候。这里没讲到母亲,主要是受当时女子地位影响,一个家族或者说一个家庭,是父亲说了算的,母亲是从属于父亲的,到后来就有了女子三从四德之说。

“观其志”,观的是谁的志,当然是儿子的志。但这个是什么志很重要,笔者认为,这个志,就是指对父亲是否敬重的意思。

对父亲敬重,主要体现的是我们现代意义上的“听父亲的话,按父亲的要求为人处世”,即承言敬事。

承的是父亲的言,敬的是父亲的事。从这个意义上讲,哪怕是父亲说错了、做错了,作为儿子,理应与父亲站在一起。毕竟,只要父亲在,那就由父亲来承担责任。

更何况,所谓对与错,本身非常复杂,不与具体环境具体情况相联系,无论对还是错,都是不是绝对的。

“父没,观其行”,父亲去世了,就要看儿子是怎么做的。

这个怎么做,首先当然是合乎礼仪的丧祭之事,如守孝三年之类的。同时要亦效法父亲合义合礼的言行,要对先父足够的恭敬尊重,要守住包括父亲在内的家业和荣誉等等。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即三年之内,不要改变父亲传下来的规矩,这个规矩涵盖方方面面,包括思想、作风、施政、理念、用人等等。

对于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当时孔子不少学生都不理解,这不是扼杀了创新精神吗?纯粹是守旧思想,一个家族、一个家庭一旦守旧,谈何发展?

当时甚至还有学生例举了大禹的事,大禹算不算孝子?对这样的圣人级别的大人物,在百善孝为先的理念里,孔子当然要肯定大禹是孝子。

但大禹却偏偏完全摒弃了他的父之道,大禹父亲鲧在治水中采取的是堵水法,但失败了。而大禹继承父业,承担起治水重任,他采取的是疏水法,最后成功了。大禹貌似完全不讲孝道了。

大家还讲到了仲孙速。据说,仲孙速继承家业后,一切均按父亲仲孙蔑的规矩来办,真正践行了“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完全就是一个春秋版的萧规曹随,这让当时卧病在床的仲孙蔑非常欣慰,也让世人高度评价仲孙速是鲁国孝子典范。

孔门七十二贤之一的曾参就对仲孙速非常感佩,他对孔子说:“学生听老师教导过,孟庄子的孝,别的都应该能够做到,但他能做到不更换父亲孟献子旧臣,不改变孟献子的施政措施,这是确实是很难很难做到的。”

曾参的原话有一句“其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这就是与前面讲过的“无改于父之道”意思一致。父之道,很多方面可以做到,但作为政治人物,特别是象仲孙速这样的鲁国卿大夫,可谓是国家高级领导,怎么可能做到自己的政见与父亲担任国家高级领导时一致呢?

所以孔子就解释道,这并不是说要盲从父亲,而是要“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对其善者,要从而不改;对不善者,则要子为父隐,在实际行动中纠偏导正。

大禹虽将“父之政”改弦易辙,但他弥补了父亲的过失,完成了父亲未竟之业,是为真“孝”而非不孝。

仲孙速正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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