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了!”楚长阔使劲一拍桌子,“再给她发一次消息我就是狗!”
“额……”
夏羽和骚鸡对视一眼,各自摇头,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
而苏淮,虽然一直乐不得看楚大少的热闹,但是在今天这种场合下,也没有过于刺激他。
孩子都这么惨了,让他缓缓吧……
“行行行,今天你最大,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想骂谁我都陪着,OK不?”
苏淮给楚长阔倒了一杯酒,看着他仰头就干,自己也陪了一杯。
喝酒,剥毛豆,撸腰子,多的一句都不问。
让他喝尽兴,把自己灌醉了就好了。
结果骚鸡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你歌手决赛怎么办?不表白了?”
“表基霸表!”
楚长阔又急了,句句带脏:“她都那么拒绝我了,我TM跟她有什么好说的?那贱人根本不配!”
夏羽吓了一跳,急忙瞄了一眼苏淮。
“哎哎,别这么说,陈暖晗人挺好的,不喜欢就直说,至少也没吊着你吧?”
然而楚长阔酒劲儿上头,口不择言:“她就是贱啊!难道她没死贴着苏淮吗?她不知道苏淮喜欢的是顾久玥吗?她TM的放着我的一片真心不要,瞎得跟什么似的,她配用什么好词儿啊?”
骚鸡听得汗都下来了,急忙拉扯着他:“阔哥,你喝多了!说什么呢?”
哥俩一边劝,一边偷偷看苏淮,生怕他发火。
但苏淮还真就没生气。
这就对了,味儿对了,这才是真正的楚长阔楚大少。
平时的大方啊、痛快啊、诚恳啊不能说都是演的,但都不是他的核心与本性。
他骨子里一直是一个特别自私自我、自视甚高、但是能力城府统统跟不上骄傲的人。
不能把他形容得有多坏,但属实是一个巨婴。
所以苏淮压根没生气——从来都没有对他有多高的期待,也不在乎他的敌视或认可,那有什么好生气的?
“嗯嗯,对,陈暖晗的性格确实不怎么好。”
苏淮哄孩子似的哄了一句,结果楚长阔又毛了。
他没搭理苏淮,忽然看向小哥俩:“淮哥有更好的看不上她,她要是也有更好的看不上我爷们就他妈认了,可是你俩拍拍心窝子说话,淮哥刚到学校时什么样?哪儿比我强了?啊?!”
夏羽吓了一跳,急忙往回拽:“淮哥对你够意思了,你扯他干什么啊?”
骚鸡也道:“淮哥够给你机会了,他又没跟你抢,你有气去找陈暖晗撒嘛!”
可惜没劝住。
借着酒劲,楚长阔猛的抬起头,用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苏淮的脸:“苏淮,你是不是早都肯定我追不上陈暖晗了,一直在那儿看我笑话呢?”
哟,终于忍不住了啊?
苏淮并不惊讶他能猜到真相,哪怕他自己当局者迷,那些小弟也早晚会提醒他。
苏淮只是有点好笑于他的城府,这有什么好问的?就不该问出来。
“这酒喝得不上不下的。”
苏淮拿起酒瓶给他倒酒,一边倒,一边慢条斯理的道:“要么小酌,咱们聊点有意思的东西,尽兴之后,开开心心回家。要么你就闷头多喝点,喝醉了倒头就睡,睡醒又是新的一天。”
摇摇头:“现在又是何苦。”
楚长阔攥着拳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喘息渐急。
苏淮继续问:“你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或者只是想撒撒火,闹一闹?”
“我就问你是不是!”
楚长阔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质疑。
夏羽和骚鸡都愣住了,茫然不知所措,苏淮却仍然那么稳定。
“我给没给你创造机会?”
“……”
“你和她连朋友都没交上,是因为我或者伍天佑的存在吗?”
“……”
“想不想知道你到底差在哪儿了?”
“……想!”
劈头盖脸的三个问题,楚长阔只回答了一个。
苏淮也不计较,悠悠道:“就差在你最开始的那句话上面了。”
于是,不止楚长阔不解,夏羽和骚鸡也被勾起了好奇:“淮哥,哪句话啊?”
“帝都户口。”
苏淮笑了,笑得有些怜悯。
“你说你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时候都不能从人格的角度出发,非得拽着那张纸,永远放不下身为帝都人的优越感,看谁都高高在上的,陈暖晗那么骄傲的女生凭什么要忍着这个?”
夏羽和骚鸡眼睛一亮,就感觉太有道理了。
他俩不好意思直接附和,只好委婉表态。
“额,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
“阔哥啊,这方面是得注意……”
楚长阔的眼睛动了一下,没敢看任何人,烦躁的抽出一支烟点燃。
“就因为这个?”
“不止。”苏淮摇摇头,摊开手,“还因为我。”
砰!
楚长阔拍案而起,好像终于找到了底气:“你终于肯承认了是吧?”
苏淮没怕更没急,玩味的回望着他的眼睛,轻飘飘道:“我站在你身边就是阻碍,我一句话不说她也会拿我跟你做对比,所以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有机会?合理的话,我可以照办。”
楚长阔目瞪口呆,干杵在那儿,半天都没吭出声来。
“坐坐!”骚鸡急忙拽着他坐下,“阔哥,理智,理智!”
楚长阔摇摇晃晃的坐回椅子上,有点失魂落魄。
苏淮的态度让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句句在理,却不针锋相对,他想反驳,但是找不出站得住脚的理由;他想爆发,又缺乏激活勇气的冲动。
于是只能茫然。
苏淮却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感,只觉得无聊。
他掏出楚长阔赠送的那枚打火机,放到烟盒上面,轻轻推到楚长阔面前。
然后,悠然起身,拎起外套,转身走向房门。
“如你所愿,哥俩好的游戏到此为止,你可以重新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了,满意了吗?”
楚长阔抿紧嘴唇,不知如何作答,心里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在临出门前,苏淮忽然停住脚步,半侧过头,不冷不硬的留下最后一句话。
“你可以拿我当敌人,但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西城,你趟不平,我,你更趟不平。言尽于此……京爷!”
吱吖,房门合上。
被苏淮特意留在了房间里的夏羽和骚鸡,忽然间按住了楚长阔的手,着急忙慌的劝道:“别掀,别掀!要赔钱的!”
楚长阔红着眼睛像头牛似的喘息着,可是到最后也没有指名道姓的骂出苏淮一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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