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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面有什么店铺卖什么东西,长期在镇上与村子里赖皮找食的程景浩都一清二楚。

这时间段是衙门的午休时段,他让马小强在身后跟着,去声誉质量价格比较实惠的百花绣家里讨价还价花了十文钱买 了两双麻布女鞋两双细棉布女鞋,还在地摊里面花了三钱买了一双草鞋。接着想去酒楼买 个菜送师爷打通一下关系,但想了想那酒楼的菜得花钱且不好食,倒不好直接给钱,就去酒 馆花了二十文钱买 了两壶平价的水酒。

看着一下子如水般花掉的三十文三钱,程景浩捂着胸口肉疼,脸色跟着不好看起来,马小强见状也不敢说什么,心里面奇怪这一文不拨的铁公鸡怎得突然有钱及舍得花钱,才一天整个人也变了,干净了不说气质也不同了,他也一时说不上来,若非行为举止与平时无异,他真的会认为景浩哥是不是被脏东西上身了。

因未到时间,他们就在衙门侧边的杀牛场里等着。牛为耕种粮食的重要家禽,但凡有牛的家户都要在衙门登记入册,意外或病死都得去衙门登记,不得私自杀牛,一旦发现就会坐牢。而衙门专一提供杀牛地方,衙门登记与安排人手杀牛相对应收取手续费,若是没钱的收取牛肉补加街门人员伙食。

当他们过去的时候,恰好有人在杀牛。正常来说衙门的人都已下午休没有动手,恰好今天来杀牛是一户没钱给的东方村李家,牛老且瘦剩一排骨头,走路也走不稳当,看那人家污头满脸脏得与丐盖没喳分明是家败到没钱才来杀牛卖牛。把牛杀了也不够给衙门的手续费用,厌老夹肉少浪费力气,所以才留到中午,看衙门里其他人谁喜欢谁弄。

牢房的行刑官是一位姓潘的单身五十多岁的老头,近段时间收了一个有着亲戚关系的小徒弟。在衙门做行刑官,不单要负责听着上级对犯人行刑,必要时当区域重犯需要杀头时也得上场,所以一般这类的行业的人需有胆色与杀气,但也非一般的人敢去做,而在衙门工钱与师爷差不多。那潘老头十七岁入门,在衙门里面做快四十年了,砍人与行刑的人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但由于他做这行,就算钱多也娶不上老婆。他也不急,孤身寡人自由自在,需要的时候就去镇上面的春风楼叫个姑娘,生活也过得多姿多彩。可那些亲戚眼红,这些年来派了不少人去跟他学艺,想着就肯德基手艺没学成也可以捞点银钱过日子,可这手艺与环境压根儿没几个能顶住,没几天吓得人也脱相回来了。潘老头看着那些人胆小如鼠,也厌烦了。可前两天,族里送了个十五岁的男孩子来学艺。看见潘老头子就一个劲地发抖,去牢房里看到刑具就脸白如纸怕得哭个不停还尿裤子了,休养了一天又跟着他来衙门上班,今天上午恰好有个犯人行刑,潘老头听从大人吩咐对犯人行刑时,那小子不宜场所在牢里鬼哭神号,不但把他的老脸在大人面前掉光,且脸色苍白如纸昏倒在牢房。幸好因他多年坚守望职位,大人没跟他计较。

可这小子并没有知难而退,昏了一个上午后死皮赖脸地缠着潘老头继续给他做学徒,就算不做学徒做个仆人也可以,只要有口饭食。

潘老头那个脸黑得没有再黑,别以为他不知道族里面的人的心思,这些年来他也捐了不少钱好让自己百年入土有个好地方好牌位,但这些人并不知足想吞他辛苦得来的钱,今天想着塞个过继明天想着塞个徒弟,也不想想能否入得他眼。今次这个恶心了他,还卖了他的眼。

实在不想再看见这小子,一听说这里有头老牛没人杀,就拉着这小子来杀牛,让这小子知难而退。

一进杀牛场,程景浩的眼睛就望着那老牛发光。这老牛年壮时一直被喂得肥胖胖的,就近几年主人家不景气及牛年纪大干活不如意才把牛瘦成皮包骨的样子,可是那一身的老牛皮是很好的皮。若把那皮做成靴子是挺不错的,一双也可以挺一段时间吧。

那老牛也知道自己时间到了,望着自家小主人眼睛直冒泪水。

杀牛场杀牛也很简单,用一个厚的木板着扣着牛头不让它乱动,在牛的背后挥起大刀快捷而直接把头砍掉,让牛不知不觉地死去,过程当中肯定会有大量的血液从牛颈喷出。这砍刀也是个技术活,不是说用蛮力就可以办得到,若是只把牛颈砍一半,牛吃痛挣扎起来不单会把板扯烂且会造成当场人员伤害(因牛有四个蹄子会四周踢人),若用蛮力砍用力不对,牛是砍死了手不断也得痛上一段时间。

只见一个十五岁左右身穿深黄色麻布衣的男孩拿着大刀,双手双脚发抖地对着那牛颈子试了好几个位置,闭着眼睛犹豫了好一段时间,那刀用力地举起来又在空中轻扬了几下,就用尽力气把刀往地下插插,看到没看就又哭又低吟着什么。也没成想那刀没听话插到地面,反倒刮到了牛脚一层皮,老牛吃痛也没管是谁,往他肚子就是一腿。这一下子可安静了,那小子脸无血色地捂着肚子往牛脚边的地上一摊,一动也不动,眼看那牛蹄再次往那小子踩去时,一旁的潘老头不慌不忙地扯着他衣领扔到一边。

“这这这这,不关我的事,人可可可。”那等杀牛的人家吓得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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