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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细绵的雨间突然插了个惊雷雨,大雷大雨下到接近寅时像被按了个停止制一样,停了下来。

三个小不点哭累了都头靠着头睡着了,长着胎毛细小的额头上的一点、二点、三点的朱纱痣,与皱皱的长相显得有点违和。

程景浩轻轻地帮他们盖上小棉被,不忘记抬头看看有没有吵醒睡在里头的女人,可能真的累极了,轻微的声响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把她给吵醒。

看着她眼皮下淡淡的黑印子,程景浩贴心地低身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一低身靠近就看见细巧的耳朵里塞着一小团白棉。

.......

程景浩深吸了一口气,明儿得把仓库里的小木床装到房间里。他在桌面上留了盏小油灯,轻手轻脚地闭上房门。

梁大娘和她的小孙子住的房间离厨房最近,雷雨过后睡得正香的她被厨房里的声音给吵醒了。

往日马小强或是黑枣馒头两个小丫头都是卯时才起来备早饭,今儿却提前了一个时辰。

不过也对,程赖皮那小子回来了,有主人家盯着,做事准不一样。

尽管她很想睡多一会儿,但理智驱使她起来穿戴好。

这时的天空还是昏沉昏沉漆黑一片,梁大娘就着厨房里的亮光走了进去。

一进厨房,一股子由热气造成的雾气迎面扑来。厨房里头的大炉小炉都给烧着火煲着东西,一七尺大汉赤着膊背对着她拿着大锅铲炒着菜。

“程赖、程侄子,早上好!你昨天才回来,怎么还起这么早?”

“大娘早,我婆娘昨晚生了。”这消息还是跟府里的婆子说一下,她们比他懂得安排,说着程景浩停下手里的活,抽了一条碎布擦着手。

“生了?昨晚什么时候生的?”梁大娘瞪大眼睛,一度以为自己年纪大听错,整个人被程景浩的话吓怔在那儿。

这句也把程景浩自己也给问倒了,他被梦吓醒的时候,那三个儿子就放在他枕头边,到现在他心有余悸,也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给吓着了。

“好像是好像是...”程景浩回想了一下,搔了挠额头说道“我记得是雨停后开始发作的。”

这时代的闻风就是雨,在生小孩时天气遇上暴风雨或是暴雪之类归为天生异相,说出生小孩子是大凶之物,不祥物。

对于靠地里活的人,大雨大雷会影响地里庄稼的收成,他家没田也不靠山吃饭,但也不想被人拿来作话题。

“你一个大男人接的生?怎么不把我们叫醒过去帮忙?”梁大娘掏了一瓤热水,放进木盘里,等凉一点后清理一下自己进去看看小孩子与大人。

“这不,这不是被吓晕头,忙着缝线都忘记找你们了。”

“缝线?缝什么线?”梁大娘听着那两个字瞪大双眼看着程景浩,心里头有点毛骨悚然。

“小孩子有点大,我就用刀子刮了个小口,生完出来,我怕流血不止就缝上去了。大娘,没事,我跟县城里头的大夫学过两下,技术方面还是有点的。”

程景浩转动着脑子,断断续续把自家婆娘做的好事都包揽在自身上,但整理语言方面他还是很难组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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