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汴京城中在一场雨水过后崭新无比,空气中都透露着泥土的气息。
此时距离乔叶来京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乔大娘子在最初几日拜访过几家故交好友之后便不再行动,而乔叶也是除了头几日在这汴京城中逛了逛便未曾出府。不是在书房研读兵书,便是落子围棋练习武艺。是以这汴京城中不少人家都是知道了靖南侯府的大娘子和小侯爷来京,却并未冒昧的登门拜访。
当然了,还是有一些人很是在意的。例如那二王还是递了拜帖的,不过都被乔大娘子以乔叶尚且年幼给推拒了。至于那邕王,兖王在府中如何言语母子二人都并未在意。
靖南侯府一脉,自开国以来,从不涉党政,不涉立储!只忠心官家!
所以什么二王争储,文官清流,勋贵集团。他们从不在意。
乔叶不知道的是在他刚入汴京的当天晚上,皇宫深处曾经有过这样的一幕发生。
古香古色的明黄殿内,一座又一座的书架整齐摆放。身着龙袍的半百老人将一本折子合上放在桌面,嘴里轻笑。
“少年人入京,倒是确实像曾经那位靖南侯。看来南疆那里传来的名声和事迹倒是不曾作假。”
随后也就不再理会,继续批改起奏章。旁边一位大红袍的面无表情的老太监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和表情,好似没有听到一点儿声音。
晌午,乔叶尚在书房中下着围棋,便听着莫槐敲门说话。
“公子,大娘子身边的婢女来传话。说是大娘子回来了,让您去正厅。”
“知道了。”
乔叶闻言放下手中的棋子,出了门向正厅走去,莫槐紧随其后。乔叶到正厅时,乔大娘子坐在上首放下茶杯,脸上喜色未消。旁边的陪嫁嬷嬷李娘子立于一旁,也是面有喜色。乔叶就知道自家母亲这几天一直念叨的那件事估计是有了着落。
“母亲。不知母亲唤儿子前来是有何喜事。看母亲甚是高兴。”
乔大娘子一边招呼儿子坐下,让李嬷嬷招呼侍女上了杯茶水。一边有些喜悦的开口:
“确实是好事情,今早你锦溪姑姑派人来传话了。说是一位有名的大儒因为一些旧事要来汴京城中一个官宦人家教书,所以便让母亲过府相商。”
“哦,那母亲了解的如何?”
“是很有名声的一个大儒,教出来了许多的进士呢。听说那大儒姓庄,严而不苛,厉而不凶。是个有本事的人。”
乔叶一听姓庄心里就稳了一下,不过面上倒是不显露。
“呢倒是不错。倒是辛苦母亲为儿波折劳碌了。不知那庄大儒会去哪里教书,儿子看看如何进入。”
“你这孩子,跟娘客气什么。你苏姑姑说是积英巷盛家。还说是他家主君林尚书见过那盛家主君,原是扬州通判,月前才升做京官,入学一事就包在她身上。”说了许多的乔大娘子又是抿了一口茶水,笑意盈盈的。完全没记起来这盛家是哪家。
“盛家?母亲可还记得月前码头一事?那盛老太太便是嫁给了一个姓盛的探花郎。”
“哦,是吗?叶儿不用在意,事情早就已经解决。再者说,那盛老太太不是个不明事理的。”
母子二人并未过多的在这件事上做纠缠,只是约定好待得事成之后去林府拜谢便聊起来了其他。
话分两表,那苏大娘子在当晚就把这件事情告知了自家官人林俊林尚书,林俊听后也是欣然同意。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对于盛府来言他觉得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有什么拒绝的道理呢。
何况不仅他妻子与靖南侯大娘子是手帕交,他和那靖南侯也是同一阵营!
林俊林尚书,官家的铁杆心腹,是当今官家一手提拔的吏部能人!
第二日朝后林俊单独觐见了官家后便派管家向盛府递了拜帖。
傍晚下值后的盛纮和王若弗看着冬荣递上来的林府拜帖满脑子疑惑,他只是一个承直郎而已,五品小官,还是刚来汴京而已。何德何能让吏部尚书的大娘子来拜访。也没听说过自己这岳丈家里和这位有联系啊。
夫妻二人皆是满脑子雾水,苦思不到结果的二人走向了寿安堂。遇事不决,先问母亲。
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盛老太太捏着手里的拜帖略微思量了一会儿便有了些许猜测。随即放下帖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
“你们夫妇二人何须如此紧张。且不说是苏大娘子来又不是林大人亲至,就只说咱们家初到汴京从未生事,又何必如此作态。”
“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子/儿媳过于惊慌。”“儿子只是有些不得其解。还请母亲明示。”
盛老太太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儿媳是个憨直的也就罢了,可儿子却也。罢了罢了,自己的这个庶子仪表俊美,为人圆滑,但却过于谨慎了些。
“你可还记得五天前那平宁郡主登门一事?”
“您是说?”盛纮此时恍然大悟,他就说今日这情形怎么有些相似。
“想来是林尚书也是得知了庄先生之事,自家也有子侄适龄吧。正好你明日休沐,便不要出去了,一块见见吧。”
听到这里夫妇二人松了口气,不怪他们不多想。平宁郡主家虽说是国公,但毕竟没落了。可林家就不一样了,实权尚书,朝堂大佬,更是掌管官员升迁降位之责,属实是得罪不起。
“母亲说的对,那儿子明日便等着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便不打扰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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