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市到辽省的火车要二十二个小时,现在的时间也没有后世卡得那么准,晚点是常事儿,等到辽省省会的时候,距离他们上车已经过了二十五个小时了。
比火车晚点还更要命的是,张放买的火车票全是硬座票。
硬座是中间一个小桌子,两边对向各有一排座位,一排座位坐三个人。这也就是说那张桌子除了他们四个人外,还会有两个外人出现。
罗凯铭以上车就去找乘务员,想补票换到卧铺去。
这一问才知道,就算不是张放想省钱的原因,他们也买不到卧铺票。
现在买卧铺都有很严格的标准,必须到达一定的等级才可以,平头百姓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之前林雪纯跟林爸爸回来的时候一路都是卧铺,那完全是给林爸爸这些科研人员的特殊照顾。
四个人里只有佟师傅够级别买硬卧,软卧也还达不到,乘务员只能给他们补一张卧铺票。
张放带着行李,把佟师傅送到硬卧车厢,再定时定点的给佟师傅送食物和水过来。
到了休息的时候,前半夜,佟师傅在卧铺睡,张放在卧铺车厢外面守着,防止行李丢失。林雪纯半躺在硬座上睡,罗凯铭站在她身边护着,防止她从窄窄的座位上掉下来。
到了后半夜,林雪纯和罗凯铭去卧铺车厢脚对脚睡,张放和佟师傅去硬座上闭目养神。
后来卧铺车厢那边嫌弃他们这个铺位总是换人,担心自己的行李和人身安全,找了乘务员,所以林雪纯和罗凯铭睡醒后,就去了硬座那边,一直到下车,都没有再去卧铺车厢。
好不容易捱到下车,又转了九个小时的火车去玄菟,在玄菟又坐了四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才到达桓仁。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沿途景色其实每次美丽,但他们实在是无心欣赏,到达桓仁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家招待所,睡了个昏天暗地。
等睡醒后,发现只有佟师傅不在房间。
张放本来想出去找,被罗凯铭拦住了,他说:“师父,咱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现在出去找爷爷,万一迷路了,说不定爷爷还要找咱们,不如就在招待所这里等等吧。”
张放还是不放心,说:“虽然这里只有师父来过,可他都好几十年没回来了,我也担心他迷路呀。”
林雪纯说:“师父,你就别担心爷爷会迷路了。你先想想你在京市的时候忘记了什么没有?”
在京市的时候,因为林雪纯和罗凯铭不在,没人给他寄信,他在京市给佟佩儿写的那封信,到现在还没寄出去。
刚才他跟罗凯铭对话的时候,信纸掉了出来,被林雪纯看到了。
林雪纯把信纸捡起来,说:“师父,你连在京市找个可以寄信的邮筒都困难,还想在这里找人呢?别等到最后,你没把爷爷找回来,我和我哥还要去报警找你。”
张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是找不到邮筒,我是还没去找,你们就回来了。”
林雪纯问:“师父,我跟我哥可是去别人家里住了四天呀,晚上的时间不算,三个白天都不够你找邮筒的吗?”
张放不是找不到邮筒,实在是不好意思直接跟佟师傅说,他要出去给佟佩儿寄信,只有他们俩的时候,佟师傅也不用张放买饭回来,都是两人一起出去吃,他一直都没找到单独行动的机会。
这理由虽然真实,但是太怂了。他宁可被误会成路痴,也不想再争辩下去了。
林雪纯看他偃旗息鼓了,就让他再给佟佩儿写封信,等佟师傅回来后,她和罗凯铭找机会出去把两封信一起寄出去。
张放刚被林雪纯压到桌子边,佟师傅就回来了。
几人都走到佟师傅身边,张放问:“师父,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也没跟我们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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