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郭嘉沉吟一会儿,开口道:“董璜军威势虽盛,然席卷全国仅用一年时间而已,在地方上毫无根基,犹如空中楼阁,看似巍峨壮观,实则危如累卵,一旦有变,便是雪崩之势!”
“主公,昔日汉高祖之于楚霸王,孰强孰弱?天下又终归于谁人之手?勾践之于夫差孰强孰弱?三千越甲终可吞吴!主公不可妄自菲薄,亦不可丧失信念啊!”
郭嘉宽慰道。
曹操只有苦笑。
“我本以为董卓才是大汉王朝之恶贼,没想到董璜为祸更甚!听说就连何太后……”
说到这里,曹操忍不住想起了董璜的花边新闻。
有一说一,何太后是真的顶,就连他曹某人都念念不忘,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卞夫人也落入董璜手中,被董璜肆意把玩,曹操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可不是一件美味的事。
曹操叹了口气:“也罢,吾曾立志当大汉将军,若败,就当为大汉尽忠吧!”
这一刻,曹操倒是展现出了一代枭雄的豁达与洒脱。
“主公倒也不是必败无疑!”
见气氛有些绝望悲壮,一直捻须的荀攸开口了:“北渡黄河,或可有一线生机。”
“渡河?”
曹操沉吟道。
郭嘉却早就想到了许攸所说的计谋,只是刚刚一直忙着宽慰曹操,所以没有来得及说罢了。
郭嘉解释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董璜自领兵以来,无月不战,从洛阳达到凉州、到达益州,又深入不毛,取交州、夺扬州、占徐州、并雍州,内则军心疲敝,外则人心不附,且董璜虽然兵多,又半数都是南方之兵,乃至南蛮兵马,如今夏季已过,转眼秋冬。到了冬天,这些兵马还能一战吗?董璜军的棉衣又充足吗?”
“董璜的南方兵无法在寒冬作战,那些北方兵又打了两三年仗,还能有什么战意、战心?主公只要瞅准时机,能够取得一次大胜,击破董璜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则董璜军必然分崩离析!届时,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郭嘉指出了死中求活的机会:“且董璜军将士虽多,粮草何来?主公当在董璜军攻入兖州之前,抢收全部秋粮,不使董璜军在兖州得到一粒米,同时,主公应当经营好白马、延津两处渡口,做好渡河的准备!”
“嘉建议,可以以人心不稳的牛辅降卒为先锋渡河攻占黎阳,最好趁董旻返回冀州前,夺取董旻基业,然后与刘表结盟,隔河对抗董璜。待董璜军退去之后,速速击败刘表,全据冀州,而后伺机夺取幽州、并州,以北方三州之力,对抗董璜!”
郭嘉重新给曹操构建了新的战略蓝图。
“也唯有如此了。”
曹操原本是想说点别的展示豪情,可到了这个份儿上,他却什么豪情都展示不出来了。
说实话,他累了。
曹操军按照郭嘉的战略构想迅速行动起来,然而就算是郭嘉也想不到的是,他的战略在构想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过时了。
这倒不是他的战略有问题,而是董旻的老巢已经被另一伙人占据。
刘和利用董旻不在冀州的机会,大举发动对冀州的攻击,一路打到了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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