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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修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傻孩子,你没有爆弹枪吗?”大修女说。

我肯定是疯了,法蒂玛想,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思维正在五端发散;我肯定是疯了,我居然在试图对恶魔用关节技。

“喀——拉”果然没什么用,她根本找不到恶魔的关节,这只紫色的变态狂似乎没有骨骼可言。于是她松开手,抬起动力高跟鞋踩在恶魔的膝盖一侧,这次有用,她听见了骨头折断的声音。恶魔膝盖一软,单膝跪了下去。这下恶魔和她等高了,他们互相对峙,眼中都泛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法蒂玛抬起手枪,用枪柄敲打恶魔的丑脸。

恶魔发力暴起,将法蒂玛连同车厢铁门一起推翻。

隔间铁门上的玻璃在地上摔得粉碎,法蒂玛翻身爬起,但是恶魔的又一轮利刃从她头顶飞过,于是她又一次滑倒在地,四脚并用的往前爬,两柄带着镰刃的附肢敲落在她身后,再一次刺穿地面。她捡起卡塔昌剑,反手刺向恶魔的喉咙。没有用,恶魔握住了战斗刀,它握着单分子利刃时候就像拿着一把餐刀——

——法蒂玛转过身,将爆矢手枪架在胳膊上开火。

这一枪打烂了恶魔的一支附肢。痛苦的恶魔发出狂喜的喊叫,将她整个人拎起来扔了出去,法蒂玛撞破了车厢一壁,但车厢外不是月台,车厢外还是车厢:现实不复存在,亚空间的浪潮淹没了一切,也扭曲了一切。法蒂玛在地上连着打了几个滚,最后撞在从后向前滑动的餐车上,突出起来的冲击让她喘息不止,痛楚如此尖锐,连带着脑中一波接一波的冲击:她的肌肉在颤抖,心脏在巨震,五脏六腑不舒服地绞在一起。但她毫无察觉:现实不允许她停下来观察自己的状况:餐车推着她不停向前,于是她站起来,顶起餐车,站在这一列车厢尽头的门扉上:在这一间本不该存在的车厢里,似乎连同重力都扭曲了九十度。恶魔还在另一间车厢里,它从车厢地板上拔出一张座椅,向她扔来,法蒂玛躲开了。她的脑海中重复着毫无逻辑的言语:帝皇,异端,铁路和大修女。鲜血沿着喉咙流向胃袋,真想来一点啊,她想,她地身体如此渴望着某个东西,但是她忘了自己真想来一点什么。

恶魔又捡起一张椅子向她扔来,法蒂玛开始奔跑,在这间重力错位的车厢里,沿着墙壁奔跑,椅子砸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碎成凌乱的铁与木屑,她跑到车厢尽头,这里是酒水的吧台,或者说,这里看上去像是酒水的吧台。陈旧的酒柜上摆放着成百上千瓶劣质的阿玛塞克,法蒂玛高高跳过柜台,闪身躲在酒柜后面,而恶魔终于忍不住杀意,跳了过来——

——法蒂玛推倒了酒柜。乱七八糟的陈年酒瓶子从天而降,砸在恶魔头顶。她听见沮丧的呼喊,恶魔因恼怒而歇斯底里。她举起枪,瞄准那恶魔的头颅——

——帝皇在上,法蒂玛心说,我将为我的姐妹们血仇——

她想扣下扳机,她没能扣下扳机。一开始,她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随着她的膝盖落在地面,她明白了一切:感官汹涌而来,肌肉的抽搐,韧带的悲鸣,五脏六腑齐声哭喊,膈肌痉挛,肺部失去了呼吸的功能。她跪倒在地,然后躺下,皮肤上仿佛有着千万把利刃刮擦而过,法蒂玛张开嘴,试图呼吸,她在无声地呼喊。

她呼喊的词语是“兴奋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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