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之后,“礼赞”号再次于钢铁的星辰之环上启程。投入到至高天的汹涌潮汐之中,前往自己早已命定的目标。这注定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时代,大掠夺者的阴影真正的笼罩了半个银河。至高天因其的野心而波涛汹涌。即使全副武装,防备森严,即使与诸神本就关系密切,在这汹涌的波涛之间,人们依然会感觉到疲惫。亚空间的潮汐如同风暴般肆虐于每个人的大脑中,生物钟不再可靠,时间不再清晰。一个刚坐上工位几分钟的奴隶可能因过劳而死去,而另一些人可能在梦中一睡不醒。梦魇肆虐,永不停歇。思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次又一次撞击着每个人的内心,唤起他们对于往昔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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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狄欧索注视着“礼赞”号离去。不锈者之主梦见自己再度踏上了梅德林加德的土地。在他的梦中,佩图拉博终于解除了禁锢他长达百年的驱逐,他荣归故里,侍立于钢铁原体的身边。这个梦境占据着他的思绪,令他再难入眠。戈兰达瑞斯之王的视线穿过瑰丽的紫瞳,久久凝视着自己的世界。这是他的世界,也是恶魔原体故乡梅德林加德的回音与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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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特·维拉德忆起了军团往日的荣光,忆起了诺斯特拉莫的破碎。他回忆起地面上萦绕不散的惨叫和乞求,这些乞求和康拉德·科兹彼时的狂笑一起,跨越一万年的时光,再次萦绕在他的耳畔。当他踏进军械库时,他受到他兄弟们冷漠地欢迎。午夜领主们嘲讽着他对怀言者的效忠。而维拉德向他们保证这一切不会长久。他们会再次独立,而夜之主荣光永存。他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一如既往,他的兄弟们相信了他,午夜领主们围绕在弹药箱旁,彻夜地核对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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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者冠军科尔·纳赛尔梦见了真正的痛苦和死亡。他的灵魂在祭礼与恶魔的拉扯之中无数次破碎又重铸,最终在属于尤里曾的意志下屈服,回到他破碎成泥的肉体中。他从死亡中折返,于礼赞中醒转,堆积成山的尸体浸泡在齐膝深的鲜血中,成为他回返人世的第一道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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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亚撒尔·塔尔,他拒绝了所有人。孤身一人坐在礼赞号高耸的舰桥之上。他听见了整个银河,听见现实和背后至高天的潮涌,听见大裂隙是如何撕裂宇宙。他听见杀戮与欲望,听见死亡与诡计,万事万物涌入他的脑海,化作那些无言的神圣数字,六,七,八,九;他开始提笔书写,将整个银河的悲鸣记录在眼前:六,七,八,九。那些数字在他面前扭曲起舞,最终融入进沸腾的记忆,火雨漫天而下,完美之城于烈火中化作灰烬。
这就是完美的归宿吗?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完美?他不知道,但他清楚答案就在数字之中。他继续书写,笔下的数字从六、七、八、九变成三十六、四十九、六十四和八十一,又化作二百一十六和一千二百九十六。纸卷走到尽头,于是他以墙壁为纸,笔墨彻底干涸,于是他以鲜血为墨,数字越来越大,但他一直书写,不曾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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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遥远的圣莫瑞甘星系,情况一如既往。大裂隙的展开令现实与亚空间的隔阂前所未有的稀薄。时间破碎,不仅是现实与亚空间,现实与现实之间,时间也出现了异动和扭曲。当戈兰达瑞斯的风波自起始到终结,礼赞号来了又去时;星区另一头的圣莫瑞甘,却依然处于黑色圣堂初来乍到的那个长夜。这并不意味着至高天的怒涛对他们毫无影响:在这仿佛无尽的漫漫长夜中。亚空间的浪涛隔着现实无声地冲击着他们的心灵,激荡起那些尘封已久的过往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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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西·赛布尔回忆起家乡和他的幼年。当他在巡逻中经过仓库时,他久久在基因种子存储库之前站立。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思考着死去之人的遗憾和祈望,沉浸在稍纵即逝的伤感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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