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原来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林小风,听说脸皮之厚无人能及,在宫中还带坏太子的人物啊!”
“陈兄,我也有耳闻,这是个典型的阿谀奉承之徒,如今竟然跟我们共聚一堂,实在让人感到难堪。”
“这种靠溜须拍马攀爬高位的小人,恐怕连皇上都被其表面功夫所欺骗。”
谢洪信感知到气氛骤变,立刻警醒起来,舌尖舔过嘴唇,手悄无声息地靠近腰间的佩剑,但林小风顾忌到李德贤就在附近,不愿在此刻挑动争端,遂不动声色地按住谢洪信的手腕,微微摇头示意不必紧张,随后泰然自若地走向船舱中央。
“既然诸位对此感兴趣,那本官就谈谈心得。”林小风坦然面对周围射来的鄙夷目光,大声说道,“今日能与众位才子佳人共赴盛会,本官同样倍感荣幸。值此良宵美景,本官愿提供一份特殊的奖励,为晚宴增添些许趣味。”
“本官与太子殿下情谊深厚,深知太子对诗词艺术的痴迷。既然今晚的诗会优胜者可以获得美人相伴,那么本官更进一步,承诺将向太子亲荐胜出者,让他有机会在太子面前展露才华,既能沉浸在浪漫的诗酒人生,又可寻求实现理想的平台,岂非双重美事?”
林小风的话音一落,宴会现场的气氛陡然升腾,众人看向林小风的目光由原先的冷漠转变为炽热。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接近太子并展示才华,无疑比赢得一位花魁的垂青更具吸引力。不少人心中开始盘算,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结识太子,这无疑是飞黄腾达的大好时机。
“连林小风这等看似平凡的人都能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我又有何不可?”这样的念头在许多人心里油然而生,他们摩拳擦掌,预备在即将到来的诗词较量中全力以赴。
李海华的眼神犹如深邃湖水中的涟漪,瞬间掠过一阵困惑与愕然,那双眸子如同磁石一般牢牢吸附在林小风的身影之上,内心里翻滚起一股汹涌澎湃、难以用言语描绘的惊异波涛。
那个看似木讷而懵懂的年轻人,竟然仅凭几句话语,就如春风化雨般化解了一场剑拔弩张的冲突,这令李海华对林小风产生了全新的认知,心底不由得暗自反思,是否自己先前对他的评判过于谨慎,甚至有些低估了他。
林小风悠然转身,步伐从容地返回原处,李海华则迅速堆砌起满脸笑容,紧跟在他身后,打算借此机会打破尴尬的局面。然而,林小风似乎早已洞察一切,他突然一把揽住李海华的肩膀,嗓音沉稳有力,宛如金石撞击:“小子,若要替杨忠义挽回面子,尽管来找我,今儿个我没闲工夫陪你打哈哈,记清楚了,我乃谢洪信!”
声音犹在空气中震颤,谢洪信却陡然陷入了沉默,紧接着,他迅疾扯开衣襟,赫然展示出一片寒光闪烁的飞刀阵列。此情此景,犹如晴天霹雳,直吓得李海华脸色刹白如纸,豆大的冷汗瞬间浸湿衣裳,浑身汗毛倒竖,仿佛林小风下一秒就要雷霆出手,夺人性命。
李海华竭力稳住心神,脸上强挤出赔笑的模样,但他的眼神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谢洪信手中那森冷锐利的飞刀上挪开,心中满是恐惧与忐忑,生怕那致命的刀光会在下一刹那划破空气。
林小风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只充满力量的大手轻拍在李海华略显苍白的脸颊上:“若是再敢招惹老子,可就没你好果子吃,别以为老子在跟你闹着玩儿!”李海华被这一拍更是陷入更深的迷茫与惶恐,只能连连应和,低头哈腰,显得愈发卑微。
等到林小风收回手,李海华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鹌鹑,毫不犹豫地撒腿狂奔,那模样狼狈至极。
林小风则是平静地凝视着李海华那仓皇远去的背影,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轻蔑笑意,心中暗暗嘲笑:京城这些权贵子弟们,无非都是一群生活在温室里的娇嫩花朵,稍微遭遇些风吹草动,便纷纷颤抖不已。
“行了,把那些唬人的玩意儿收起来,去找找那李德贤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林小风朝谢洪信喊了一声。
这一切都被安静坐在不远处角落的吴仙逸悉数看在眼里,他唇边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向身边同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起身,跟随在李海华匆忙逃离的步伐之后,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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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舱深处,人流如潮涌动,氛围热力四溢,几乎能熔铸钢铁般紧绷,就如同一个临界沸腾的炼油巨釜,其中的乘客们个个热情洋溢,沉浸在诗词歌赋的热烈争鸣之中。
此时此刻,在这个纷繁嘈杂的世界一角,林小风悄然无声地从座位上起身,他的举止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力量。
他每一步踏地都显得稳健且扎实,仿佛踏石留印,直接朝着舱门笔直走去,身影瞬间没入门后的幽暗,就像一道疾闪的闪电划破夜幕,瞬间抵达船舷边缘。
甫一迈过门槛,犹如卷轴展开,一幅生动的生活画面展现在眼前:李德贤正与一名小厮上演一场激烈的言语交锋,两人的脸庞因情绪激动而涨得通红,像熟透的柿子一般挂满了怒气。
林小风看在眼里,却不露声色,唇角微微勾勒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快步走近,饶有兴致地插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那小厮抬眼瞥见林小风一身华贵的服饰,立刻堆起满脸阿谀之色,深深地鞠了一躬,语带惶恐:“公子,您面前这位可是您的贴身护卫么?刚刚小的不过是打算把剩余的膳食倒进江水里,可他执意阻拦,因此发生了冲突,恳请公子明察秋毫,公正裁决。”
林小风听到此处,眉毛微不可查地上挑,目光转而聚焦在李德贤身上,那眼神中潜藏着探究与疑问的火花。
李德贤感觉到林小风审视的目光,面露不悦,带着委屈向林小风申诉:“林兄,你或许不知道,这小子刚等到饭菜还未凉透一半,就迫不及待要一股脑全倒进江中。我规劝他还反遭抵触,你看对岸还有许多乞丐翘首期盼施舍,这般浪费粮食,实在让人忍无可忍啊!”
林小风听罢,眸中闪烁出赞许与敬佩的光芒,紧接着果断出手,只听“啪”地一声清脆响亮,一记耳光犹如疾雷般落在小厮脸颊之上:“肆意糟蹋粮食,乃是丧失道德之举!尔胆敢随意抛弃?!”
这一巴掌打得小厮措手不及,呆若木鸡,眼角挤出几滴无辜的眼泪,身体颤抖着为自己辩驳:“公子,小的实在是冤枉啊!那些都是些残羹剩饭,根本无人问津,我们平素就是这样处理的!”
林小风并未因此动怒,反而从腰间掏出一枚精致的小银锞子,郑重其事地递给小厮,语气不容置疑:“不必再多做解释,从今往后,所有的剩饭剩菜必须妥善保存,待船靠岸时,本公子会亲自处理,唯有汤水可以例外。”
小厮接过银子,面色旋即由阴转晴,连连点头哈腰:“公子尽管放心,小的一定照办!”
然而在转身离去之际,小厮的脸色再次变得阴郁,口中嗫嚅着怨言:“哼,真是个穷讲究的主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李德贤耳朵尖,敏锐地捕捉到了小厮的低语,赶忙向林小风告状:“林兄,他在背后诋毁你呢!”
小厮闻声,吓得如同受惊的田鼠般迅速逃离。
对此,林小风却表现出一种超然的豁达,仅是轻轻挥了挥手:“随他去吧,几句酸溜溜的话伤不到筋骨。倒是你今天为何对剩饭问题如此耿耿于怀呢?”
李德贤看着小厮仓皇而去的背影,满心愤慨地道出原委:“看到有人饿得皮包骨头,连馊粥都难求,这边厢却有人视珍馐佳肴如敝履,将其轻易抛洒入江,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令人痛心的不公之事?想起在普通百姓家中目睹的景象,他们只能以馊腐之物果腹,我心里就如刀绞一般痛苦!”
林小风深深吸入一口寒夜里凛冽的空气,用力拍了拍李德贤坚实的肩膀,心中五味杂陈:“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世态炎凉,非一日之间能够改变,我们唯有步步为营,逐渐寻求改善之道。”
“下船之后,我陪你一起把这些剩饭送给那些急需的人。”
“舱外寒风刺骨,咱们还是先进舱暖和一下吧。”林小风边说着边引领李德贤重新回到船舱内。
李德贤虽心有不甘,但仍紧紧跟随着林小风的步伐踏入舱内。林小风斜睨着他,打趣道:“哎呀,莫不是还在心里憋屈着什么?”
李德贤满腔不忿,直言不讳:“没错,我现在真想找个人好好教育一下!”
林小风哈哈一笑,智慧地回应:“巧了,我正好也有此意,不如咱们回去打欧智勇吧账!”
“好!”李德贤回应得斩钉截铁。
大厅内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犹如闹市般热闹非凡。
各色人等穿梭其间,如织的人潮裹挟着浓厚的文化气息,形成一幅生动的世态画卷。那一堵堵展示墙巍峨耸立,墙上诗词犹如春日繁花般竞相绽放,新篇佳句层出不穷,瞬息万变,仿佛是一场鲜活的文字舞蹈。
楼下的仕女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她们手握笔墨,急切地抄录着每一份甫出炉的诗作,然后穿梭在繁华的大厅之间,将这些诗歌小心翼翼地带到陆玄芯小姐那深藏不露的闺房。
闺房内静谧幽深,陆玄芯以其独具慧眼甄选出每一篇作品,并加以犀利独到的点评。
这些诗作经她筛选后,被细致地分成了上、中、下三品,再由仕女们一一送回原处展示。整个过程犹如一部流动的文学史诗,也是一场才子佳人尽情挥洒才情的盛大狂欢。
在这喧嚣沸腾的人海中,李海华稳坐如磐石雕塑,脸色苍白得如同未经任何色彩涂抹的空白宣纸,周围的嘈杂人声犹如滚滚巨浪,却始终无法触及他那独立于凡尘之外的宁静领地。
周边的人群如蜜蜂逐花般簇拥而至,热烈交谈,企图打破这份非同寻常的寂静,但李海华仅能勉强扯动嘴角,以一种近乎默然的态度回应他们的热络。
他的眼神时而恍惚飘摇,却又屡次回归到一种尚未从早前的震撼中彻底解脱的状态,仿佛一头误闯入繁华闹市的小鹿,携着迷茫与无助,惶恐而不安地在人潮中探寻出路。
此刻,吴仙逸宛如一名洞察一切的猎者,在人群边缘静静地驻足,耐心等待最恰当的介入时机。直到周遭的一切归于平静,他才悠然踏出步伐,身躯微屈,悄然靠近李海华,直至耳边低语:“李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海华闻声,如同被激活的木偶,迟缓地转动头部,空洞的目光无焦点地掠过吴仙逸,随后又沉陷于深深的思索深渊。吴仙逸细心观察,再次降低音量,以一种近似私语的腔调唤道:“林小风。”
这三个字犹如一道锐利的剑光,瞬间刺破李海华内心的迷雾壁垒,他猛然间如从梦境中惊醒,目光紧紧锁定住吴仙逸,满心困惑地询问:“阁下是哪位?”
吴仙逸则展现出一种泰然自若的文士风范,回应道:“在下吴仙逸,不知李公子是否有兴趣找一处清净之地,共同探讨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
李海华听后,脸上顷刻间掠过一抹激昂神色,毫不犹豫,语气坚决地说:“好,我们现在就去!”
二人穿越人群,寻得一个静谧且无人打搅的角落。吴仙逸先行拱手作揖,言辞间无不透出谦逊有礼:“仙逸在此拜会,初次相见,李公子。”
李海华凝望着面前这位陌生的书生,目光犀利如剑,内心疑惑重重:“我并不认识你,你是受何人邀请,来到此处?”
吴仙逸含笑应对,举止从容不迫地解释:“公子不必多虑,我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场诗会的请柬,关于受邀的具体过程,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务。关键是,刚才我见到林小风对公子造成了某种无形的压力,对此我深感愤慨,所以鼓足勇气前来与公子进行深入交谈。”
李海华的脸庞因羞愧而泛起一抹嫣红,未曾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一幕竟被这位素昧平生的白面书生全然看在眼里。
“你到底有何意图?”李海华直截了当地追问。
吴仙逸坦诚相对,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我并无他意,只是对林小风的傲慢嚣张难以容忍,看到公子受其影响情绪波动,特地前来给公子发出一份警示。”
“什么警示?”李海华追问,眼神坚定而决绝。
吴仙逸眉宇紧锁,话语中透露出关切之意:“公子,莫非林小风刚才向您施展了武力胁迫?”
李海华回想起刚刚的遭遇,心头的恐惧还未消散,他痛苦地阖上双眼:“正是如此!他们手中挥舞着寒光熠熠的刀剑,林小风狂言,若我再度触怒他,便要让我饱尝苦头!”
吴仙逸斜睨了李海华一眼,眸中闪过一丝鄙视,原本以为温文尔雅、举止有度的李海华,内里竟然隐藏着这般怯懦之性。他惋惜地摇了摇头:“公子,您实在是过于忧虑了!林小风怎敢随便对您做出任何越矩之举?”
“现今他在东宫身居太子教习之位,而公子您身为朝廷权臣之后,林小风除非昏聩至极,否则怎会轻易对您动武?一旦他付诸行动,圣上必然雷霆震怒,不仅会将其罢黜官职严加查处,甚至可能打入天牢!如此林小风,又怎能承担起教育太子的重任呢?”
“再者,令尊大人仍在朝堂之上,林小风就算有非分之念,也要掂量掂量这其中的生死荣辱关系。”
“故此,我可以断言,林小风绝对不敢对公子您有任何实质性的侵犯举动!”
李海华听罢,豁然开朗,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瞬间焕然一新。“果真是这样吗?吴兄所言句句在理,我确实是被恐惧蒙蔽了理智!”
吴仙逸步步紧逼:“那么,李公子与林小风之间到底因何产生了芥蒂呢?”
在吴仙逸的引导之下,李海华对他好感倍增,羞愧地娓娓道来:“其实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林小风曾严厉责罚了我家的一名仆役,加之我从家父那里了解到他在朝廷中的诸多行径,认定他是一个狡黠之徒,心中甚是不满,于是决定试探一下林小风的底细,结果反被他设局算计,实在羞愧不已。”
“公子您太自谦了,在我们这群文人墨客之中,哪能时时碰上这般粗俗不堪之人。”吴仙逸温和一笑,“一时的惊惧失措,乃是人之本能反应。”
李海华听着吴仙逸的话语,越发觉得他既亲近又可靠,不仅帮他揭开了困扰已久的心结,还巧妙地维护了他的颜面。
吴仙逸进而发表见解:“想要让林小风露出马脚,其实并非难事。看他那般粗鲁无礼,品行低下,如今的地位恐怕多源于溜须拍马,其文学修养想必也高不到哪里去。”
“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让他当众吟咏一首诗词,必定能让他原形毕露!”
李海华面露犹豫,吴仙逸立即接过话茬:“我愿陪同公子一起前往,公子尽管安心,林小风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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