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林小风心中仍有怒火,但看到李海华彻底低头认错,也就不再继续追究,随手将他扔在地上。
接着,林小风的目光落在了昏倒在一边的吴仙逸身上,脸上掠过一抹冷笑,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向他的面门。
未曾想到,这一脚实实在在踩下去,吴仙逸竟然痛得尖叫起来:“哎呀,痛死我啦!”
李德贤立刻指向吴仙逸惊呼:“他装晕!”
吴仙逸见伪装被识破,立刻求饶道:“林大人,我错了,求您饶我一次!”
“哦?你说说看,你错在哪里?”林小风冷哼一声。
“哪儿都错了!”吴仙逸急忙回答。
林小风闻言嘿嘿一笑,调侃道:“嗯,还算你识趣!就数你这家伙最会耍心机!”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抬起脚,这次,吴仙逸终于忍受不住,真的昏厥了过去。
林小风的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刺在那两个倒卧于地的身影之上,他的内心波澜起伏,仿佛一位古时士人面临关乎名誉与尊严的困境,无从抉择。
就在刚才,一股复仇的洪流瞬间冲垮理智的堤坝,让他体验到了畅快淋漓的痛快,然而紧随其后的却是更为纠结的迷雾,那就是如何处理眼前的一切。
他在心底默默嘀咕,若是此刻手中能够掌握一台现代的录音机或是照相机,将此情此景如实记录下来,那么这一切便能轻易解开,何须如此痛苦煎熬?
在一阵深沉的沉吟之后,林小风作出了一个简单而又原始的决定,他清亮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谢洪信,你去,把他们俩的衣服扒个干净,然后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谢洪信闻声而动,身影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眨眼工夫,已将二人剥得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展现在世人面前。
他先将李海华以半伏的姿态放置于桌面,接着又将吴仙逸安稳其上,这一画面宛如一幅尚未绘制完全的卜卦图腾,寂静无声地揭示着某种深藏不露的命运脉络。
两个人的样子,就像是卜|。
林小风的目光犀利地扫过这一幕,果然不出所料,两人虽然身材消瘦,却透着浓郁的书卷气息,然而,在他看来,这样的场景似乎仍缺乏足够的冲击力。
于是,他抄起一壶窖藏多年的美酒,毫不犹豫地向着两人倾洒下去,顿时,醇厚的酒香如同水墨画卷般在宽敞的大厅内晕染开来。
恰在此刻,一名身姿曼妙的二楼侍女正端着托盘缓步走下木质楼梯,步入这空旷寂寥的大厅。
当她的视线触及到桌面那两具叠罗汉般苍白的身体时,手中的托盘失控滑落,“咣当”一声巨响,一枚雕琢着“极品”二字的木牌也随之蹦跳落地。
林小风与谢洪信的目光迅速聚焦在这名满脸惊骇的侍女身上,只见她面色苍白,神情惶恐,急匆匆地奔向林小风,声音颤抖地询问:“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两人怎么了?他们·······”
林小风眼底掠过一丝狡黠,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的正是时候!船上还有其他人吗?”
侍女胆怯地回应:“有的,船舱下面还有一些人在准备饮食。”
林小风脸色一沉,话语斩钉截铁:“立刻去!把所有的人全部叫到这里来!”
侍女听罢,眼中满是恐惧与不解,僵立在原地,进退两难,既不敢挪动步伐,也不敢开口说话。
谢洪信见状,大步流星上前,双目圆睁,脸上怒气逼人,吓得侍女花容失色,慌忙逃窜。
不久之后,她带着二十多名船员鱼贯而出,秩序井然地走进大厅,其中包括小厮、侍女等各类角色,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伫立在林小风面前。
这些人看着桌上那对毫无遮挡的裸体,纷纷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只记得刚才二楼传来的凌乱脚步声,而后便被引导至此。
待众人齐聚一堂,林小风的手指指向桌上那对宛如醉酒酣睡的裸兔,面容悲愤交加:“你们都给我瞧仔细了!这两个人,背弃男儿应有的道德底线,借酒行乐,肆意践踏纲常伦理,以至于乐极生悲,陷入昏迷!”
“我身为太子身边的重要陪读,怎能让如此低俗污秽之事玷污世间人心!但转念又想,毕竟大家同为读书人,偶尔的一时疏忽犯错,也不能就此判定罪无可恕!”
“我特意将你们召集于此,就是要你们严守今日所见之秘密,防止此事泄露出去,影响他们的未来走向!若是在外听到任何关于此事的蜚短流长,休怪我林某人执法无情!都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听完林小风的话,面面相觑,各自心怀揣测:不仅要我们围观,竟然还要我们保密?这唱的是什么大戏?
接续而来的情节,犹如星河激荡般波澜壮阔。
林小风那冷峻如铁铸的脸庞上,一抹决然之色悄然浮现,他挥了挥手,这手势如同一道无形的指令,瞬息之间,一名伺候左右的仆役即刻响应,疾步而去,片刻便端来一盆冰冽刺骨的冷水。
寒气凛然的水珠犹如星辰砸落凡尘,猝不及防地扑洒在李海华与吴仙逸沉浸于醉乡的脸颊之上,刹那间,二人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迷离梦境中拽回现实,随着一阵剧烈的颤抖,两人如弹簧般弹跳而起,眼神中闪烁着初醒的愕然。
李海华与吴仙逸甫一恢复清醒,眼前的景象恍若镜花水月,虚实难辨。
林小风矗立在那里,如同永恒的磐石,而他们自身原本穿戴的衣物已无影无踪,唯余浓厚的酒香环绕四周,空气中交织着尴尬与恐慌的气息。
周围的一众侍女目睹此情此景,纷纷娇躯微颤,有的以纤纤玉指掩唇轻呼,有的则羞赧地垂首遮眸。
二人瞠目结舌,面色苍白如冬日霜雪,慌乱之中,他们迅速以双手遮掩住那些难以示人的私密之处,看向林小风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与恐惧。
林小风见状,眼中怒火炽烈,圆睁的双眸犹如两颗燃烧的星辰,他朝着围观的众人厉声呵斥:“看什么看!懂不懂什么叫公共场合的规矩?都给我转过身去,谁也不许偷窥!”
众人闻声,个个畏缩地背过身躯,内心无不悲鸣,懊悔自己何曾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漩涡。
待人群的背影逐一消失,李海华与吴仙逸仿佛感受到了末日降临般的绝望,他们无力地并膝跪倒在地上,深深地低垂下头颅,企图避开所有人审视的目光。
“林大人!请您高抬贵手!”二人异口同声,颤抖的话语断断续续,满载着恳求与惊悸。
“本官问你们,适才是否玩得尽兴?”林小风冷冷地抛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李海华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抬眼瞥见林小风那犹如恶魔的笑容,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痛快!真是痛快至极!”李海华只得连声附和,而吴仙逸紧跟其后,同样用颤抖的声音应和。
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嘴角挂着不屑的讥笑,显然对这些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公子哥儿私下里的荒唐行为嗤之以鼻。
此时,林小风又换上了一副和煦的面容,他随意地拿起预先准备好的衣物,轻轻覆盖在二人身上,接着唤来一名小厮,命令道:“你,上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述一遍。”
小厮面色煞白,双腿微微颤抖,小心谨慎地靠近,声音细若蚊蚋地嗫嚅:“两位公子因饮酒过度,一时兴起,以致昏迷·······”
“大声些,本官听不清!”林小风威严地打断。
“两位公子因饮酒过量,兴奋过度,故而晕厥过去!”小厮提高了嗓门,话语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林小风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小厮退下。李海华与吴仙逸听到这样的描述,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双眼血红,恨不得能遁地而逃,但他们深知林小风手腕强硬,只能强忍耻辱,丝毫不敢有任何冒犯之举。
待一切似乎归于平静,林小风悠然一笑,语气平淡地道:“抬起头来。”
二人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头颅,面上的表情痛苦至极。
“现在事情已经昭然若揭,各位应当不再有所误解。”林小风神色庄重,“本官在此郑重声明,在场共计二十二人,每个人的姓名我都牢记在心,此事绝不允许泄露丝毫!”
“你们都明白了吗?”林小风锐利的目光直射二人。
李海华与吴仙逸紧咬牙关,脸部肌肉扭曲,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道:“明白了!”
林小风进一步施压:“今日在座的所有人,皆是此事的见证者。若他们或他们的亲人有任何闪失,哪怕只是轻微的擦伤,本官也要追究到你们头上!清楚了吗?”
“清楚了!”二人再次回应,声音已然破碎不堪。
“好。”林小风步步紧逼,“那么,你们回去以后打算如何解释?”
李海华此刻满心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泣不成声地诉说:“我今晚饮宴过猛,举止失常,与林大人发生些许口角争执,仅此而已。”
林小风微微颌首,转而问向吴仙逸:“你呢?”
“我亦是如此!我跟李兄相同!”吴仙逸迫不及待地回应。
林小风向前跨出一步,脸色变得温和起来,他伸出援助之手,热忱地将二人搀扶起身。
“二位公子不过是饮酒过度导致失态,快穿上衣服,速速回家歇息,莫让身体受凉。”
二人如获大赦的罪犯,连忙抓起衣物,匆匆离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迈出几步之际,林小风那宛如地狱魔音般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就走了?是不是有点太没礼貌了?”
“多谢林大人!”二人惶恐不安地回应。
“罢了,走吧走吧。”林小风淡然一笑,目送二人仓皇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
···································
李德贤伫立于方寸之间,宛如被一种无法捉摸的喜悦铸成铜像,其心境犹如秋水共长天一色,涟漪迭起。
宫墙之外的天地万象在他眼中幻化成一幅斑斓壮丽的织锦,引得他内心的惊赞之情翻涌不止,每一脉搏跳动都裹挟着激动与欣喜的火花。
林小风目送那两位身影消失于船舱口,这才悠然回身,面向身后熙攘的人群。
此刻,他的眼神中交织着狡黠与泰然,仿佛宇宙万物皆是他掌中的棋局,任由他运筹帷幄,自信满满。
“各位,就此散去吧,各司其职,各行其是。”林小风话音甫落,人群之中立刻爆发出一阵解脱般的喧嚣,众人犹如受惊的飞禽走兽般纷纷作鸟兽散,仿佛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是一处让人惶恐不安的禁忌之地。
顷刻间,宽大的宴会厅变得空旷而冷清,仅余林小风、忠诚可靠的谢洪信以及另一位随从。谢洪信适时贴近过来,满脸恳切地征询:“少主,接下来我们的行动如何部署?”
林小风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纹:“瞧瞧,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你问我还能干什么?记得你之前可嚷嚷着要整理行囊呢,那还不赶紧动手打包?”
谢洪信憨厚地嘿嘿一笑,旋即解开腰间的三个粗麻口袋,两手并用,开始在空旷的大厅中忙碌起来,各种珍馐美馔毫不犹豫地被塞入麻袋之中。
正在此时,一名原本急匆匆离开的丫鬟却又折返,她步伐轻盈谨慎地接近林小风,嗓音低柔:“林大人,我家小姐阅过您的诗词之后,特意向您发出邀请,希望您能移步楼上一谈。”
林小风正陶醉于打包盛宴的乐趣中,听见此言略显愕然,继而朗声笑答:“好啊,你们两个继续忙,我这就上去会会。”
他提着盛满美食的麻袋,随着丫鬟步入二楼。丫鬟引领他走入闺房后,甚至还没来得及关上门,便匆匆退下。
林小风独自从宽大的楼梯登上二楼,步入一间布置精巧雅致的闺房,眼前景象映入眼帘——中央赫然陈列着一张古韵盎然的七弦瑶琴,空气中萦绕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脂粉香息。
透过薄如蝉翼的绣帷,依稀可见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背对着他端坐在床榻边缘。此刻,陆玄芯启开红润的双唇,话语如山涧流水清澈悦耳:“莫非是林大人驾到?”
林小风回应道:“正是在下。”
陆玄芯听闻,嘴角勾起一抹含蓄的微笑,语气中流露着对林大人的敬仰与谦逊:“方才经丫鬟告知,才知您乃当今太傅,拜读了您的诗词作品,不禁令我深感钦佩,自觉才情疏浅。”
“林大人您才华出众,在这诗会之上拔得头筹实属众望所归,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冒昧请问大人是否愿意赐教一二?”
“悉听尊便,陆姑娘尽管提问。”林小风一面饶有兴趣地审视四周,心中却暗自叹息,这贵为花魁的闺房其实并无多少独特之处,相比于那些风情万种的客栈套房,反倒显得平平无奇。
陆玄芯提出心中的疑惑:“适才我抚琴之时,留意到林大人始终未曾停歇饮食,难道是玄芯的琴音未能触动大人的心弦么?”
林小风爽朗一笑,巧妙化解尴尬:“哪里哪里,实则是当时腹中饥肠辘辘,不拘小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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