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颇多妇孺,吾恐这些人受罪。”李承叹气道,“若吕千真的串通外国,按律处置自然无话可说,可这些家人,大概是不知情的。”
若是不知情,又要承担这样的罪过,实在悲惨,他自然知道汉律如此,可到底是心存不忍。
若是换作是关平听到这话,一定是会嗤笑李承是妇人之仁,可赵襄却不会如此觉得,她不曾想李承还存这样的心思,眼神微微一闪,“想必太守查清楚后,自然会分辨是非曲折。”
“希望如此吧,”见到事情尘埃落定,李承却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他的本意是趁着匪徒逃窜的机会,把吕千从守门吏的位置上拿掉,给自己和王德出一口气,再怎么样这也是李父留下来的遗泽,不该被人夺走。
但是这样的情况出现,李承也是不想的,吕千被押了出来,怨毒的目光一直盯着李承,被堵住了嘴,只是发出了荷荷的嘶吼声,李承很是无奈,他摸了摸鼻子,“这算是倒霉还是幸运?”
糜芳交代完了正事,这才过来下了马,对着李承拱手,“多谢郎君了。”
这是很大的礼节了,表达了糜芳的感激之情,李承忙侧开,太守的行礼,可是不能受的,嘴里说着不敢,又连忙还了一礼。
糜芳叹气道,“稍有不慎,竟然就有这样的大乱子!幸郎君帮衬,今日得以捉拿探子,还有此吕千,也是人赃并获,此事办的漂亮!”
他接到赵襄传讯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开玩笑,亦或者正如赵襄之前所担忧的那样,李承借着抓强盗的机会,硬生生栽赃给吕千,这就不好办了。可到底是涉及密探间谍之事,糜芳不敢等闲视之,就亲自过来了。
过来一看,绝非是李承胡闹之举,糜芳吓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心下是又惊又怒,“江东之人,旧年就有申饬:不许汝等越过湘水。若是官面上来往,无需如此苟且行事,如今想着尽是咱们太相信旁人了!”
李承悄悄观察糜芳的表情,神色不似作伪,的确是惊怒无比。当然,官场上的都是千年的狐狸,在他们面前玩聊斋,只怕是班门弄斧。
听着糜芳的意思,昔日就有这些探子在南郡等地出没,而且在两军对峙的时候,起了很多煽动叛变的作用,糜芳十分厌恶,旧年花了好些力气才将这些探子的势力一一拔出,不曾想暗地里还是这么多!
李承见到糜芳如此生气,反过来反而劝解:“若是在谷仓中,见到一只老鼠,背后实则有一窝老鼠,此等鼠辈,原是根除不尽的。”他看向了赵襄,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太守,小子人微言轻,倒是有几句想多说一二。”
“郎君但说无妨,”李承抓了江东的探子,现在说话是最管用的时候,糜芳自然会听,更别说糜芳昨日对着李承的表现大加赞赏,“昨日赋诗,今晨抓贼,文武之道,都是精通的很,郎君可有什么真知灼见,还请快快道来!”
“其余各方刺探江陵城,乃是寻常之理,此地为南郡头脑,又是荆楚第一大城,凡大军出动、年景收成、百姓生活,此等,均可刺探之,探子来江陵城,是拦不住的。”
李承进城见到商人不查货物内容,还不收税,就知道江陵城几乎是一个不设防的城市,昨夜又见到了周二这些城里的地头蛇,明白一个城市是不可能管理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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