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双手拉开毯子,面无表情地问:“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哥哥。”
四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毯子上。
亭子里瞬间一片寂静。
赛诺感觉很骄傲,眼睛放光地点点头:“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柯莱额头上貌似跳起的青筋,手背上也有骨节凸起,看起来她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卡维打破了静默,他愣愣地看着毯子,然后噗嗤一声,指着毯子等着赛诺难以置信:“…‘瞌来’?!”
赛诺看向他,仿佛找到了同类:“是不是超有意思!”
卡维:“噗……”
他憋不住笑起来,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嘴角意外地扯了扯,他看着柯莱的眼睛,用一种很学术化的语言风格道:“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种语言艺术,承载着特定人特定的情感,如果你感兴趣,它会是个可以研究的方向。”
柯莱:……
谢谢,但她并不想研究这个。
提纳里的表情一言难尽,他揉了揉眉心,开始怀疑自己组织这次聚会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过,毯子的确很有赛诺的风格。
“这是我特地从奥摩斯港给你带回来的,上面的字也是我让店家加上去的,你难道不觉得有意思吗?”赛诺眨了下眼睛,看上去很认真。
柯莱额头青筋又跳了跳,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作了无奈的叹息。
她这位兄长继承了养父全部的特质。
天才的头脑,毫无幽默细胞的性格,以及那绞尽脑汁想要让人愉悦却更让人汗毛倒竖的冷笑话……
唉,她太难了。
她在这个家生活了这么久,竟然没有被感染,真是一件残酷的事。
她把毯子叠好,放在一边:“我很喜欢,谢谢。”
“喜欢就好。”赛诺点点头,又道,“你最近太紧绷了,需要好好放松。”
柯莱愣了一下,她本来想说下次不要再送这样的礼物了。
但在听到赛诺后面一句话时又咽了回去。
好吧,都是哥哥的一片心意。
大不了收下后就放在柜子底层,眼不见为净。
卡维也在附和:“柯莱最近的确很累。不用一直这样逼自己的,要记得劳逸结合呀。不要累坏了可不好。”
艾尔海森难得认同卡维的话:“的确。休息也是高效率学习必不可少的一环。”
柯莱有些愧疚。
前辈们总是很关心她的身体,而她心里也总是着急。
好像她只要停下来,记忆里那个越来越模糊的声音就会越走越远。
她担心有一天自己会再也抓不住它们。
她进入知论派,不停的学习文字和语言,一遍遍回忆自己还记得的话语,不管是古文字还是那个人的话。
她想要记住,至少要留住那个人在自己记忆中留下的一部分。
这样她或许还能在未来见到那声音的主人。
一只手落在头顶,赛诺的声音传入柯莱耳中:“别担心,我已经有线索了。或许我们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柯莱愣了一下:“真的吗?”
赛诺点点头,他忽然又想起什么,看向卡维:“卡维,你很想找到给你寄信的人吗?”
卡维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又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想了想:“顺其自然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其实我就是想对那个人说声谢谢,毕竟是他送来了我父亲迟到了近二十年的信。让我知道了我父亲去世前的一些情况和他对我的一些……算祝福吧。”
提纳里拍了拍卡维的肩膀:“别想太多。”
卡维扯了扯嘴角:“没事,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赛诺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到的话题,说了句抱歉,紧接着又犹豫着道:“事实上,我在奥摩斯港的时候,查到了一些消息,但我并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送来你父亲信的人……”
卡维一愣,脱口而出:“是谁?”
赛诺抿抿唇:“他曾经也是一位教令院学生,但在前段时间办理了休学。”说到这里,赛诺看向了艾尔海森。
毕竟这方面的申请,向来是需要经过书记官审核的。
卡维也看向了艾尔海森,但他显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看他,只是出于下意识顺着赛诺的动作而做出的行为。
艾尔海森顿了顿,眼神凉薄:“的确有这个人,卡维你也见过。”
“我?”卡维惊了,他完全没有印象。
他的生活里什么时候出现过一个从教令院休学的人?
艾尔海森:“你还和他一起去酒馆喝过酒。”
“我什么时候和……”卡维忽然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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