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换之下,不少弩手尽数从陶楼坠下。
尸体掉落火海之中,被烧的滋滋冒油。
庞德用尽全身力气死守在城门,门后的益州兵拼尽全力,被撞的双臂发麻。
“城门要破了!”
危急时分,刘云迅速爬上陶楼。
他向四周山麓望去。
一片漆黑。
他射出一声鸣镝。
尖锐的呼啸声,响彻天际。
“到时候了!”
“出来吧!”
山麓之外。
穿戴者飞鸢的益州兵,在几个鬼卒的带领下,迎着山脚冲去。
“弟兄们,不要怕高!跟随我!”
“咱们,去收拾那群狗贼!”
呼呼呼!
风声大作。
五十具飞鸢齐声杀出。
个个身影如鬼魅一般,横掠在天空之中。
待到飞鸢发出尖啸声的那一刻。
山下的李邈、李异和铜雀女蓦然抬头。
五十具张开黑翼的恶鬼正在天空俯冲。
“什么东西!”
饶是铜雀女也是被吓得美眸一颤。
黑夜中,似雄鹰飞驰的鬼卒,个个怀中抱着陶罐装载的火油。
“丢下去!”
啪啪啪。
陶罐砸落一地。
许多不幸的东州兵被砸的头昏眼花,顿时摔倒在地。
其余的东州兵也没反应过来,只觉被溅了一脸的油污。
众人拥挤向前,你蹭我,我蹭你,不多时,门口的敌军身上尽是油渍。
“是鬼卒!”
“射杀他们!”
李邈抬头四望,心中惶恐,可还是没有退缩。
一道道火箭向天空射去。
漫天火矢砸下。
不少益州兵被射穿飞鸢,径直摔落在地。
随后,死士掩杀而上,个个补刀。
“啊……”
噗通!
噗通!
噗通!
临时制作的的飞鸢,材料还是太过简陋。
即便从山上俯冲,也飞不了多远。
益州兵们飞落下来过后,要么砸在邬堡之内,要么被外部的死士所杀。
不过,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素来小心的铜雀女,缓缓上前。
用手指撵了一下地上的水渍,放在鼻尖一闻。
顿时间,这刺客花容失色。
“不好,是火油……快跑!”
晚了!
在铜雀女察觉的一瞬间。
东州兵已经破门而入。
大队兵马掩杀进去。
神情疯狂的反贼,眼中只有刘云的人头!
没人在意,刚刚发生过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望着东州兵即将杀来,陶楼上的刘云开始弯弓搭箭。
手中的火矢已经就位。
“众人退散!”
庞德等人将干草车堆在城门前,阻挡东州兵前进。
在这些人废力的推开干柴之际。
大火将吞噬一切!
“黄泉的路上,要记住,下辈子别再与大汉为敌!”
咻!
弓弦紧绷,颤音落,羽箭出!
沾满桐油的火箭扎入沾满油污的铠甲,轰的一声。
大火连绵。
被堵在邬堡门口的东州兵尽数被火舌吞噬。
轰轰轰轰!
火舌吞天吐地,周遭的干柴、野草尽数被火光烧着。
大火冲天而起。
拥堵在一起的敌军,被烧的四面扑腾,彼此践踏。
“啊啊啊……救火啊!”
“起火了!”
前面的出不去。
后面的进不来。
一滴火油从东州兵的铠甲上溅落到地上,啪嗒一声,碎成一片。
周遭破裂的陶器里的火油如涓滴流水般,汇聚成河,全部连到一起。
一名身上着火的贼兵被推翻倒地,触碰到了满地火油。
只是一瞬间!
火势弥天,直接冲出城门,沿途所有贼兵尽数被大火吞噬……
“啊啊啊……”
“跑也,跑也!”
比起刘云的人头,还是性命更为重要。
东州兵无路可走,便开始斩杀己方,杀出一条血路。
风风火火之下,四面都是满身是火的逃兵。
他们急不可耐的脱下铠甲,丢弃一地。
可是越跑,身上的火烧的就越快。
还不等人跑到溪涧之中,浑身已被烧得遍体鳞伤。
全军大乱……
铜雀女胆战心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一目,眼中满是惶恐。
她哪里知道飞鸢是什么东西……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被火海吞噬的东州兵已经冲破人群,朝着己方扑面而来。
人群拥挤,一个人剐蹭之下点燃好几个。
那李邈的死士,没穿铠,大都是布衣、皮甲,轻轻一碰,便是燃烧一片。
“李异!你这狗贼!”
“我让你别进去,你就是不听!”
“害杀我也,害杀我也!”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异被烧得手臂黢黑,半边脸都没了。
“这个刘升之……啊!”
“我迟早要让你付出代价!”
“全军后退一里,整军再战!”
口号很响亮,撤退很狼狈。
刘云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既然现身了……就别想走了!”
“你们请客赴宴,我这客人都没吃好,作为主人,怎么能下席?”
“师妹!翼德将军!”
“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遥远的山外。
红腹锦鸡停留在张琪瑛的肩头。
圣女轻揉着鸟儿的羽翼,伸开掌心,给它投喂了一些鸟食。
这鸟儿乖巧听话,早已习惯了在两人之间飞腾。
刘云之前也没想过,这祥瑞,还能用来传信。
不过,慢慢驯化养熟了之后,它似乎也通灵性了。
张琪瑛美眸微动,轻笑道。
“师兄,广汉各方鬼卒,我可是全给你调来了。”
“接下来,看你的好戏了!”
遥远处,人影浮动。
广汉祭酒一声令下,郪县周围鬼卒全员到齐。
另一边。
张飞带着郪县都尉麾下所有人马、佐吏、狱卒,开放府库,全员装备武器。
气势森森的朝着宜君山赶去。
还不等叛军冲出山门。
一匹黑马,立在眼前。
马上的男子,横矛在肩,千军万马仍不得过的威严在身。
张飞目如铜铃,大喝一声,快马狂奔。
“女人,你们中了升之的计了,哈哈哈。”
“都给俺死!”
刘云带队冲出邬堡,前后堵截。
败兵被困在山中,无路可走。
张飞一骑当千,沿途踏破千军,无人能挡。
铜雀女已是满脸惊慌。
这一次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竟不料,她提前在广汉布局多时。
东州士、蜀中豪强、校事府的所有资源全部压上。
曹魏校事府,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
战场由他们选择,布局是他们决定,线索是他们提供。
甚至,刘升之一切动向都在他们眼中。
这一局,是她自小到大以来,布置过得最完美的杀局。
可他刘升之什么都不做。
只顺着他们的局,往下走一走,便轻而易举破了一切圈套。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铜雀女望着远方的刘云,感到了一种深深地无力。
在刘云淡漠的双眸中,她的一切布局,似乎都是那么可笑。
两人之间最可怕的差距,不在于刘云看破了她的整个布置。
而是,刘云每次都故意入局,让她洋洋自得。
然后在她最高兴的顶点,自以为将要大功告成之际,忽然告诉她,丫头,我在逗你玩呢……
这种俯视众生的优越感,碾压一切阴谋的洞察力,让她近乎绝望。
“姑娘,我看穿了你的一切,你看得到我的皮毛吗?”
刘云执剑杀来,剑光如梭。
瞬息之间,鬼卒突破重围。
锵的一声,鸳鸯剑落在女子的肩头。
铜雀女闻声,身躯发颤,手中还未完全出鞘的兵器,早已被剑锋斩断。
这一局,满盘皆输。
绝美的刺客禁闭双眸,慢慢放下了武器。
“刘升之啊!刘升之。”
“你……你当真是个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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