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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来至薛姨妈房中,见哥哥薛蟠站在那里,口中直说“一定不敢了”,便忙问发生何事。

薛姨妈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姨爹叫你姨娘告诉我,今日朝廷上叫停了待选之事,教咱们不要再去外头说这等事情。我怕你哥哥又在外面混讲,便把你两个叫来说说。”说时却皱着眉头。

宝钗脸上红了红,她心里深知母亲与舅舅、姨娘等人早已商议过,待选只是理由,实则是为自己在京里选一个合适人家。

若能选上入宫便罢,选不上也是去公侯府第。

她原本是不愿意入宫的,今见停了待选,心下自然放下一段心思,却又不期然想到另一面,便有了些羞涩之意。

便向母亲说道:“这事原也不该在外面说的,只是哥哥喜欢逢人乱说,只怕京内所有亲戚都知晓了。”

薛姨妈未及答话,那薛蟠却直起身体笑道:“妹妹放心,我再去告诉亲戚们,就说不选了。”

薛姨妈赶紧指他道:“还不闭嘴,就是教你不要在外面说呢!”

薛蟠听了,赶紧闭口。

宝钗却有另一个烦恼,那些亲戚甚而没有走动的官宦人家们听说停选,或会接踵来提亲,到时候必定各种烦躁。

便想了想,向母亲道:“哥哥那些狐朋狗友必会论及此事,莫如咱们早些回金陵,免得那些是是非非。”

薛姨妈却皱起眉头,说此事须得与舅舅、姨娘他们商量,纵是回家也需把京里各处事项料理完毕。

宝钗也不相强,只得听母亲安排。

那薛蟠听到妹妹说“狐朋狗友”,呆性便又上来了,叫道:“妹妹冤枉我了,我如今结交的都是豪杰,做的都是正经事儿,今儿还在东府珍大哥家习射呢!”

见母亲和妹妹都不信,便拍手道:“你可知道有个芸哥儿,是个极有功夫的,一箭就把鹄子射穿,那气势把珍大哥都压了下去!他却只肯吃酒,不愿要我赌输的钱……”

说到最后发觉说溜了嘴,赶紧握自己的嘴巴。

薛姨妈听了,冷哼一声道:“又是吃又是赌,是哪门子的豪杰,还不赶紧滚出我这屋子!”

薛蟠如蒙大赦,赶紧一溜烟跑出去了。

宝钗听到说“芸哥儿”,再想起之前贾芸领着贾珍、贾琏等人走在园墙下,便知说的就是贾芸了。

心内便信了薛蟠几分,又想那芸哥儿不但有胆魄,原来身上还有些真本事。

待要把此事说与母亲听,却见母亲犯了困,便让其好好歇息,命小丫头好生伺候。

自己则出了门,径往王夫人上房去看宝玉和凤姐。

那贾芸与贾珍等人踩探完毕,见贾政还未回家,便各自去了。

贾芸便去看望宝玉,可巧遇着宝钗正从侧面进来。

论辈分,薛宝钗与贾宝玉是一辈,贾芸要叫她表姑。

但宝钗还是个姑娘,不好唐突上前打招呼,只得远远站着躬身行礼。

宝钗用手帕掩着面,双眼却向他身上盯了几眼,更觉他气质不同常人。

想着时,脸上竟没来由的热辣起来,赶紧快步走了进去。

贾芸估摸着她进了里间,才走入外间,向里面请安,并问二婶婶和宝叔叔病体安康。

只听凤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道:“教你探察安全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贾芸便把如何自己先探察,又如何报与太爷知晓,又如何按照太爷的吩咐,与东府珍叔叔重又细细踩探等事,一一备细说了。

凤姐见他做事清楚,说话又明白,心下欢喜。

王夫人见贾芸再无话说,便让他回园中继续种树,明日再把此事报与贾政。

贾芸便告辞出去了。

贾母这会儿不在这里,里间除了凤姐和宝玉两个病人,以及服侍的平儿、袭人等丫头,便只有王夫人、探春和宝钗。

王夫人因向凤姐道:“老爷曾也说这芸哥儿是可大用的,只是里面不比外面,要底细清白的人才能用。这芸哥儿你找人去查查他的底细,若是好的再用他,若跟外面那些人一样品行不端,还是趁早打发出去。”

旁边隔间里的宝玉听见了,笑道:“我前番在园中见过他,倒是个品貌端正的人材。”

凤姐也笑道:“太太放心,让那芸哥儿进园种树的时候,我就已打探清楚了,是个好品行的人。”

王夫人便罢了,因阖府安全事项牵涉极大,自己也不好做主,只等贾政安排。

宝钗与探春又说了些闲话儿,才辞别出来,相伴回园去了。

那贾芸一路回到园中,去山坡上看一回小子们种树,见这里渐次种满,明日要移往对面去种。

便走下山坡,沿路朝对面走去。

一时走到沁芳闸桥边,看到水边一排桃花树甚是养眼。

忽然一阵风吹来,顿时落红阵阵。

便想起原书中黛玉葬花的情节来,记得那句“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引起了自己的感怀之情。

便转身走到水边,望着飘落地上的花瓣,心道若要把这些落花都扫尽,倒是一项大工程。

林黛玉那么弱的身子,又能扫得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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