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叨扰了。”
妇人邀请两人入内,悄悄关上院门。
“还请移步偏房,厅内有客人,请见谅。”张夫人解释道。
陈迁对此表示理解,不禁感慨张总队长有位好夫人,遇事不慌,处变不惊。观其公子听闻家父为卖国汉奸,悲从中来,羞愧难言,如此家风,想必张总队长也是一位忠贞之士。
除夕当夜来访虽然过于唐突,但陈迁事出无奈。
这里是冀省保安队第一总队张庆余将军家中,在冀东事变过后,张庆余将军一直不愿意当卖国汉奸,与第二总队队长张砚田将军四处派遣亲信去联络国府,几经周折最终联络到宋哲元将军。
为了家国忍辱负重,甚至儿子也对他破口大骂称其为汉奸走狗,公开登报表示断绝父子关系,家族以其为耻。家中亲人谈及此事皆言张总队长汉奸走狗,必当不得好死!
张夫人将两人请入偏房,让两人安心等待,待她招待完客人后再来细谈。
偏房内,陈迁和老四围坐在火炉旁。
“长官,这婆娘是不是故意诓骗,好叫人将我们擒杀?”
陈迁坐在椅子上,脱下皮靴,将早已冷透的双脚放在炭火上烘烤。顿时屋内弥漫出一股酸臭味,一旁的老四敢怒不敢言,又不敢脱下鞋子烘烤双脚,只能默默忍受。
谁让陈迁是长官,没办法只好忍耐。
“放心。”感受双脚渐渐恢复知觉,陈迁出言道:“老四,你也暖暖脚,陪我走了一路难为你了。”
“长官言重了。”
虽然得到陈迁的允许,但老四在金陵本部混迹多年,迟迟不敢脱下鞋子烘烤双脚。有时候长官礼貌礼貌,下属当真可不是明智之举。
一直等到深夜,屋外传来敲门声。
张夫人和其公子张玉珩推门而进,手中提着热水壶和木盆。
“两位先生为拙夫而来,不胜欢喜。怠慢二位,还请海涵,因家中有亲友相聚,为免二位先生抛头露面,置于偏房,实属无奈。”
陈迁穿好皮靴起身拱手一礼,将自己的特务处证据递给张夫人,对方看了一眼郑重交还给陈迁。
“夫人客气了,在下受国民政府之命,特来了解情况。观张氏家风如此,张总队长或于伪冀东政府虚与委蛇,不知是否?”
“这个~~~”
只见张夫人摇摇头叹息道:“拙夫未传信我等,外界风传已投敌叛国。我们一家人已经许久未见,事变之时我曾修书数封,让其请辞归乡,务农也好,从商也罢,但未得回信。
我家无一所求,只愿拙夫莫要玷污张氏家门,做那秦桧之流,遭万世唾弃。”
“在下相信张总队长乃是忠义之辈,定不会做出有辱门风之事。”陈迁回道。
随后,张夫人纠结片刻,身后的张玉珩悲愤流涕。
“不知二位长官是否愿意搭救拙夫?”
“若张总队长一心为公,我等自然回禀委员长。若执迷不悟,还请夫人和公子见谅。”
“不用长官多言!”一旁因为父亲从贼而悲愤流涕的张玉珩说道:“若父亲执迷不悟,罔顾民族大义,烦请政府将其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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