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举起手来,我们是警察……监察缇骑,隶属绣衣卫南指挥司。”
三年又三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吴泽刻入骨子里的血液,还是嘴瓢说了出来。
三位百户脸色狐疑,紧张地看着书生带着他一同上船的十人,将柳千户五花大绑杀猪般提溜出来。
其中二人还抬着一包颇有重量的布绺,一把将它摔在千户大人平时喝茶的桌案上面。
刘关张三位百户,脸色不善地提刀分成三个方位,一时因为绣衣卫三字而踌躇不前。
“都别动!若是不然,休怪老子手中的绣春刀,一不小心割进了你们千户大人的脖子里面。”绣衣卫南司百户王骄傲,加重了绣春刀三字的语气。
一面说着话的同时,王骄傲单手飞快脱掉身上的青色长衫,露出里面华丽至极的银色飞鱼袍。
他身后五人单手紧握绣春刀,另一只手,变戏法似地快速扒去身上的长袍,同样露出里面玄色飞鱼服。
两江水师柳千户的二十余心腹,他们目光闪烁,数息之下,在一位脸色不善的队头示意下,众人继续靠拢上前。
吴泽将手中的绣春一扬,沉声喝道:“此事与你们无关,站住别动!”
那二十余人心头一紧,一时裹足不前。
彼时,甲板上面百余名执刀拿戈的水师官兵,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位身形颀长的俊俏书生。
吴泽目测了一下距离,稍一思量,便将手中的绣春收回刀鞘。把双手笼进袖口里面,以安一众警惕的水师官兵。
吴泽的脸上浮起认真之色,开始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劝说着数百名两江水师兵丁、投降。
“柳千户往后金走私精盐,罪证确凿。我们绣衣卫一早盯上他了,你们不想犯上走私谋逆同党的罪名,我劝你们站在原地别动。”
“除非你们想要跟着这位柳千户逃亡海外,一辈子不能与家人相见。你们大多是南人,我听说后金那边气温极冷,哪怕是在夏季,也没有江南暖和。”
“而后金的女子多以狩猎打鱼为生,远没有江南水乡女子来得温婉娇俏!”
吴泽说罢,捧哏的绣衣卫南司王骄傲,马上唱起了白脸:“你们再瞧瞧这四周,都是两江水师的战船。哪怕真被你们跳海逃到了后金。可有替你们家人想过?他们,免不了落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我劝你们别抱有侥幸心理,倘或你们把咱们这伙人乱刀砍了。家中妻儿姐妹,就连你们那八十的老娘,指不定亦会没入教坊司。”
吴泽的神情一直紧绷,闻言,空遐时余侧眸瞄了一眼王骄傲。
绣衣卫的人都这般‘毫无人性’吗?
“可想清楚了?是与绣衣卫一同立功,还是助贼逃亡。我想,肯定没人愿意背上谋逆叛逃这一罪名,继而不顾亲族。”
吴泽的目光来回注视着三位水师百户,扭了扭头,朝放着一大包精盐的桌案努了努嘴。
最后,说出让他们三人大为心动的话语:“只要你们替绣衣卫拿下柳千户的其余心腹。我保证,余者一概不会株连。”
“待眼下这场大战结束,哪怕你们没能击杀到一位敌人。我们绣衣卫,亦会替你们报功!如有违此誓,当如此案。”
吴泽话落,他身后的一位二十余岁穿玄色劲服的青年,一刀将案桌削去一角。
那名青年挥出的刀势快准狠,霎时把一众精锐的水师官兵震慑当场。
很快,水师关百户率先回应过来,沉声说道:“你让后面的那位百户说话,俺信不过你这白丁之身。”
吴泽脸色一僵,干笑两声,遂探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绣衣卫南指挥司百户腰牌。
张百户见状,朝自己的手下们点了点头,提着他的雁翎刀带着五十余两江水师,开始面向柳千户的心腹亲卫们。
柳千户脸色突变,他在自己的座舱被人摁倒,在对方亮明身份的时候,他便开始计划着寻找机会跳船逃生。
与此同时,远处的海天之下,接连出现无数桅杆。
柳千户见状,神色微动,在挟制他的那名百户被远处的桅杆吸引时,他目光一凝,就欲跳海逃生。
神色紧绷的吴泽一直悄悄注视着柳千户,就在他挣脱王百户时。
也就数息功夫,只见吴泽的袖口轻抬,从他的袖口疾射出一支短矢,直扑柳千户的左腿后跟。
另一边,一直护侍在吴泽身后的四人,分出两人快速上前将受伤的柳千户摁倒在地。
其余二人,则是抬高双手,以袖口平举瞄准柳千户的二十余心腹干将。
吴泽一把抽出悬挂在腰间的绣春刀,脚跟一点,迎上那名目露绝望之色、却又不失凶残的头目,一刀将之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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