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宇被客气般再次“请”到特务处,这次没有进审讯室。聂霆锋让人把衡宇带到他办公室,单独接见,他是谨遵戴春风交代,关于衡宇其人与本事都不能向外人透漏。
“嘿,我说聂大哥,一大早把我喊来,不会是要给赏钱吧?”衡宇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来到办公桌前端坐,“我算算,丰田、书店老板、昨晚又帮忙抓捕了一名红党人员,还有潜伏政府部门的日特,嘿嘿嘿……这奖金有点多,我算不过来了,要不聂老哥帮忙算算?”
聂霆锋瞪了他一眼,手里攥着档案念道:“衡宇,祖孙三代居住秦淮姚家巷3弄628号,祖父衡阳,风水师,帮人看府邸阴宅;父亲衡山,子承父业,只不过技术不行,在你十岁那年被人打死,母亲杨翠五年前病逝;家里的堂亲基本都去了外地生活,有個姑姑嫁到天津。”
“衡宇,23岁,中学毕业,母亲离世后一直靠邻里接济度日,三年前离开南京,你邻居说你去了天津找你姑姑,听说你姑姑还给你定了门娃娃亲。”
“去年回南京生活,年底又去天津待了三个月,听邻居说在那边被日本人打伤脑袋,今年正月初八回到南京。一直靠给人看面相、风水,邻里接济活到现在。”
聂霆锋扔掉档案,冷笑道:“衡宇,我没说错吧?”
“呃~”
衡宇当场呆愣,他哪知道,穿过来一点记忆都没接收,你说他要饭长大的他也信。
“聂大哥要是想赖账就直说,查我老底算什么本事!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脑袋里长了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聂霆锋靠在椅背上审视他,“你昨晚怎么发现红党人员的?”
“啊,这事啊!”衡宇摊摊手:“那哪是我发现的,他自己闯进来,外面好像有你们的人在搜捕他,说他是红党人员。起初,我还以为是日特来杀我的,为了安抚住好一顿忽悠,等把人锁屋里就通知你了。”
“你就不害怕红党报复你?”
“呃~”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觉得是日特来调查,绞尽脑汁才保住小命,他不会真是红党人员吧?”衡宇似乎有点明白过来,昨晚那假红党不会是来试探自己的吧?
卧槽!真要是那样可太危险了,幸好自己本事了得,差点被卷进坟墓里,要是自己真去送信,有死无生。
开玩笑,在南京当着特务的面,你去给红党送信,有十個脑袋也不够砍的。
聂霆锋认真审视良久,觉得以衡宇目前年龄阅历不似说谎,“关于你的档案,处里会安排人去天津核实,如果没问题我会举荐你来特务处工作,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特……特务处!”
“是那个很厉害的调查处吗?我愿意!”衡宇兴奋的起身击掌庆祝,掐着腰仰天大笑:“哼哼,等我回去,我看谁在跟我七七八八的,谁在跟我瞪眼,我把他屎打出来!”
聂霆锋差点让他气死,“不是调查处,是特务处!”
“呃~特务处是干啥的?我怎么没听过,好像不怎么厉害呢。”
气的聂霆锋从腰间掏出手枪扔在桌上,语气不善问:“厉不厉害!”
耍赖是吧?
衡宇小心坐回去,压低声音:“厉害,厉害。”眼睛欣喜的望着那把手枪,他前世没机会接触,在电视上看跟见真家伙区别太大,“那……那什么,加入特务处就给我发手枪吗?那我加入!”
聂霆锋被他气笑了,收起枪支:“没出息。你也不用得意,能不能加入还要看你表现,等把跟丰田接头的日特抓住再说吧。至于手枪你暂时就不要想了,没经过培训,你连开枪都不会,给你也是根烧火棍。”
也没在跟他废话,把连夜审讯的记录扔到他面前:“看看,这是请假又不在家的六人口供,看完后觉得谁可疑提过来你给掌掌眼。”
“行吧,我先瞅瞅,对错你来定。”
衡宇翻开审讯记录查看,问的很细,每个人有三页纸口供,他只能慢慢看。聂霆锋也没催促,心中却希望他能有所收获,原因很简单,这六個人口供都没啥大问题,单从口供来看都要放人,没办法,只好请衡宇来算一卦。
可以说,眼下特务处顶着通天压力,七点之前没有收获就要放人,人放了事就多了,保管特务处电话能被打爆。
衡宇翻看了口供十分钟,边看边挑,最后筛选出两人档案交给聂霆锋:“我觉得这两个人比较可疑。”
聂霆锋接过翻开查看,建设局主任秘书陶红,档案室主任管理员杨晨宇。
“为什么觉得他们可疑?”
衡宇前世有吸烟的习惯,不自觉摸出昨天聂霆锋赏的骆驼,递给他一根给点上,自己也开始吞云吐雾:“根据丰田与书店老板的个人资料与生活习惯,我们可以大胆给日特建立一個初级档案。”
“奥,说说看!”聂霆锋认真起来,甚至打开笔记本要做记录,没经验最可怕,只要掌握日特生活习惯,就能有针对方向。
“首先日特潜伏各地,要寻求掩饰身份,我们暂时不确定日特潜伏目的,但绝对不是来旅游、来建设我们国家的。而想要有所建树,潜伏身份也很明确,国党军中及政府部门,能发挥职能掩饰身份的同时轻易获取情报。”
“潜伏成一名普通百姓,只能是小鱼小虾,类似书店老板提供信息联络,真正的大鱼都会在池塘里。”
“而想要进入到两个部门,就需要引荐,且待在国内时间相对较长,家世能过得去,资料调查上掩盖的很好。”
“不管是引荐人替他们遮掩,还是凭借自己能力遮掩,都要符合国党挑选基本标准。”
“意思,推荐人身份也要调查清楚,这是关于日特潜伏身份的一点看法。”
“第二点,如果日特成功潜伏进入某个部门,但为了行事方便,在家庭上处理就会简单直接一些。这一点可以从丰田跟书店老板身上做印证,他们同样是没家人,甚至朋友都很少,深居简出、独来独往。”
“也是我挑选出两人觉得可疑的原因。那个陶红档案就很有问题,28岁,结过婚,男人第二年就死了,没有孩子。女方家没啥亲戚,甚至父母早亡,身世干净的无从查起;男方父母到是还活着,却不跟她生活在一起。这次请假给出的答案是去看望两老,因为老人生病了。她要是真孝顺就不会把两老扔到乡下自生自灭,这個可以调查一下,具体去没去很快就搞清楚了。”
“最重要你们是在汽车站不远的旅店找到她,她的理由刚从乡下回来,车票丢在路上了,那既然回来了干嘛不回家,还要继续住宾馆。还有,她请假三天,却在第二天晚上回来住宾馆,十分可疑。”
聂霆锋轻轻点头,偶尔记录,他觉得衡宇分析的很有道理。
“这個杨晨宇好像跟你说的条件不符合,父母健在,早年结婚,有孩子,只是离异了,孩子跟着女方。请假也是去栖霞看望孩子而已,找到他时已经快到家了,好像没什么问题吧?”
衡宇叼着烟单手托着下颚,挑眉道:“你看看他父母的年纪,双双步入七十岁,杨晨宇才29岁,跟父母差距四十年。晚清那会应该结婚都很早,十七八岁生孩子也算正常,理论上他应该步入五十岁才合理。”
“老来得子也有可能,关键他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甚至亲戚朋友都没有,干净的像幅画。离婚三年,居然依旧单身,以他身份找個女人结婚不难。”
“你们找到他时,距离家不远了,那你不觉得他家住的跟前门街也不远嘛?他请假四天,却在第二天晚上就回来了。既然那么想孩子,请了假总要多待两天,跑回来孝敬老人?其实可以调查他妻子来佐证,很好查,最主要还是档案太干净,所以才单独挑出来。”
“当然,相比陶红他的嫌疑要小很多。其余各人资料与口供相对靠谱,可以先核实一遍,以免出现误差。”
聂霆锋点点头:“因为许多原因,暂时没办法查清楚他们去没去过,比如乡下没有电话,公交车没有留票根,最主要我们时间有限,必须在政府部门上班前确定日特。”
衡宇表示理解,农村还是很苦的,通车的都在大路边,不要说电话,像条路的道都不好找。
聂霆锋沉吟片刻,觉得衡宇分析相对靠谱,“那你要不要跟他们聊聊,能力应该恢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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