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三个开埠地点,大同是现成的商埠,倒是没什么;但偏头关,还有镇威堡,就要加紧建设了。
主要的是在这三个开埠关口后面,安全的地方,选址建造酒厂,这个耽搁不得。
武之望现在,只负责协调,他除了开方看病,真的是什么都不懂。真正办事的,只有,也只能是吕建了。
于是,连夜带着队伍,风尘仆仆的向偏头关行进。
这其中,要路过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吕家庄。
吕家庄,吕老实,正在自己四处漏风,快要坍塌的破房子里,和本村的张老实,邻村的赵老实,王老实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看看,咱们这几个村里,那还有一点祖产的,都得到了免费的秧苗,还拿到了等于是秋收收购保证金,沉甸甸的银子贷款。现在,就我们村的吕驴子,拿着贷款来的银子,吃上了第一顿有咸味的饭,连我这屋子里都闻得到。又到镇上,添置了水桶,锄头,锹镐,带着一家,起早贪黑的拼命干。那劲头,那速度,简直羡慕死人。”
其他几个老实人,抱着胳膊,蹲在地上长吁短叹:“谁说不是呢。”
“还有,年前流浪来我们这里的那几户流民,当初就蹲在东家的场院里等死。结果你再看看,现在,他们分到了免费的土地,也拿到了沉甸甸贷款的银子。在地头,搭建起来了窝棚,购买了农具家什,还背回来了一石的黑豆杂粮。那个老太太,在自己家分的地里,带着小孙子和儿媳妇,挖野菜,我都看到了,他晌午给男人和儿子送地里的饭,那是黏糊糊的野菜粥,也带着咸味呢。”
几个人就一起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我们身边的流民也一样啊。”一口黏糊糊掺杂着野菜的粥,是他们现在最奢望的东西了。
“还有,他们承包的土地,上面准许他们用两亩种杂粮的,那个老汉也是会盘算;一亩种了快粮,一亩种了瓜菜。这样一来,到了最苦的夏天,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打下快粮,和着瓜菜,就能熬过那段苦日子,静等着秋收啦。”
想一想青黄不接的时候,不用一家出去讨饭,就能吃个半饱,所有的人眼中,就都充满了羡慕。
“吕老实,你是咱们这片,公认的有主意的人,我们找你来,就是要你给大伙说说,我们这些佃户,该怎么讨个活路吧。”
吕老实一拳砸在眼前的地上:“我给我们族长吕老财,祖祖辈辈做佃户,可是吕老财,根本不念同宗同族的情分,地租一加再加,到现在已经加到了八成。我们拼死拼活一家没命的劳作,到了年终,好年景只能留下三五斗,大部分时间,一家老小还要出外讨饭生活,像头年的歉收的年景,我们一家还欠了吕老财一石的谷子,那是到今年秋天,要还两石的啊。这是什么世道啊。”
大家就都红了眼,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和你是一样的,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有活路了。”
“而阎王债驴打滚,更是让我们卖儿卖女,喘不过气来。然而你再看看那些流民,现在过的是生活有希望,日子会越来越好。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是啊,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要非说有区别,那当初他们还不如自己呢。毕竟自己这些人,还有几亩租来的土地啊。
这怎么转眼就不如他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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