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哪儿?是我大孙子。”许青山赶紧跑过去,“让一让,让我进去,是我家孩子,救救我孙子……”
只是寒冬腊月,穿着棉袄都冷的瑟瑟发抖,又有谁愿意下河救人呢?
许青山费了好大劲儿,还是有人听到是他家孩子落水了,给他让了一条道出来,他才从层层人群中挤到最里面。
可是,河面上只有北风吹起的水涛,并没有落水的人。
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在这个靠近东部的小城镇,雨水比较充沛,冬天也没有结冰,河面宽,河水深,水流速度也不慢。
许青山不管不顾,跨过陈旧的木栏杆,一头扎进河里,在冰冷的河水里四处摸索。
要不然后来许有富和王大牛见他大有不找着人不死心的架势,两人脱了棉袄下去把他强拉了回来,恐怕许青山的老命就要交代在这条河里了。
上了岸的许青山靠着牛车轮子,顾不得自己浑身湿哒哒,苦苦求了王大牛还有许有富,以及一同来集市的村人帮忙到下游各处寻找,直到天黑也没有找着人影。
最后,许青山一脸死灰色,被大家劝着回了家。
家里等着他们吃晚饭的许有福一听许家安落水了,没找回来,直接摸黑出了门,谁都没有劝住。
而刘氏一听,两眼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要不是听回来的丈夫说了这事赶过来帮忙的马大嫂子手脚利索,一把搂住她,刘氏手中刚出去九天的女儿都要摔在地上。
几天后,许有福才再次回到家,整个人胡子拉碴,身上衣物邋邋遢遢、神情失魂落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本来奶水不足的刘氏受了这么一个大打击,直接缩了奶,女儿许芙蓉生下来第十天就开始以粥水为食了。
而许青山在第二天开始发冷发热,说郎中染了风寒,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直到许有富的大儿子许家兴出生,他才病愈。
如果这是一个故事,许月季还会觉得后面的情节肯定有大转折。
但是故事就是故事,事实就是事实。
在她亲身经历了着的这个比前世落后不知道多少的世界里,这个“大哥”活着的希望基本为零。
许月季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亏得陈氏三天两头骂许家大房绝户头,敢情她从来没觉得她把人家儿子弄丢了根本就是她的问题。
这人还真的是越老越不要脸了。
听说,之所以“大哥”的名字还挂在族谱没有去掉,十来年了,仍然占着长房长孙的位置,是许青山强烈要求的。
曾经,陈氏和许有富都想过让族长把许家安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族长和其他族人也觉得好几年过去了,也应该划掉许家安的名字了。
谁知许青山非常生气,当着族长面立下誓言:一天不见到许家安的尸体,他就保留许家安的名字一天。
不知是因为他实在舍不得大孙子,还是为了给大儿子一个交代,又或者是为了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
其实,在整个枫湾村,大家心里早就认为许家大孙子已经没了。
试想想,一个还不满五岁的小娃子,寒冬腊月的时候掉到天寒地冻的河水里,还能活吗?
不可能!
村子里每年夏天,有那些耐不住热的半大不小的孩子把大人的话丢到耳朵后,时常有几个人约着去村子东的河里耍水。
即使他们大多从小学游水,也大多识水性,但是每年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小娃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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