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吴氏一听,撇撇嘴,心想:两斤糙米也就那么十来文钱的,一家几口人,挖得腰酸背痛,就为了那点只够熬稀粥的糙米。
两个大的也是没脑子,许有福去码头扛一天大包也不止这么点。刘氏绣几个荷包也有十几文了,她忘了:刘氏可不会绣花,这么多年了,没见她绣过一个荷包呢。
她又忍不住感慨:当初自己是怎么瞎了眼的,一心想要嫁给许有福,阿娘托人去打听打听,收到回话说许家不同意。
自己还不死心,亲自在许有富上山砍树的路上拦下他,问他是什么样个态度。许有福说: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
后来许有福娶了刘氏,她气得三天没吃饭。
她就想不明白,刘氏除了长得好,还有什么好?娘家穷得叮当响,只有一个兄弟。她娘家可是六间青瓦房,还有四个兄弟。
最后,她还是嫁进了许家,只不过是村长许青云的小儿子许有田。
她家还没有分家,公爹是村长,家里有二十多亩水田,婆母还算宽厚,重要的是丈夫会体贴人,两个儿子都被送到隔壁村私塾上学。
看看刘氏生了一个儿子,还是个短命鬼。
现在,不管是枫树湾还是娘家村里的姑娘、媳妇,谁不羡慕她嫁得好?
她大儿读书好,经常被林秀才夸,虽然才十三岁,就已经有不少人来打听了。
许吴氏忍不住笑了:她真的要感谢许有福的不娶之恩啊。不然现在吃糠咽菜,吃猪下水的就是她了。
这就是命!她命好,刘氏命苦,是许有福有眼无珠。
“要是你们阿娘会绣花就好了,村里谁家媳妇、姑娘不是闲时绣几个荷包,打几个珞子,拿去镇上卖点钱补贴家里?”
“你们大姐会不会绣花?我好像没见过她去镇上卖荷包和珞子。”
“太可惜了,芙蓉丫头都这么大姑娘了,再学也有些晚了,我家大丫二丫都是七八岁时,我就开始叫他们月绣花了,现在一天能绣一两个呢,能卖个十文八文的。哈哈哈……”
许月季真是佩服这个老绿茶,她直接都不再理她了,专心冲洗自己手中的肠子。
许吴氏终于洗完一大把青菜,站起来捶捶老腰,准备回去。
“伯娘家菜地里还有些菜,你们要是野菜吃腻了,就去伯娘那里摘些回去啊。”
许丁香直接回她,说:“不用,我们家就爱吃野菜。”
许吴氏拉着脸指着许丁香,气得不行,“你这个小丫头,不识好歹。”
许丁香还想说什么,被许月季给打住了。
“谢谢伯娘。”许月季露出天真的笑容,说道:“伯娘忙完了,赶紧回去绣花,还能多卖好几个钱呢。”
“那可不是!”许吴氏终于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感慨:“扔给狗吃的东西都捡回了,这过得什么日子啊。”
许丁香瞪了二姐一眼,都怪二姐,非得买这东西,花了钱不说,还费力气忍臭气洗,还惹来别人狗眼看人低。
要不是手又油腻又脏,许月季真想捏捏小妹气鼓鼓的腮帮子。
“你要信二姐,想想魔芋豆腐好不好吃。”
许丁香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所有猪下水用草木灰搓揉三遍再清洗干净之后,难闻的气味总算去了七七八八,看起来也没什么油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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