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澜正在院子里推演沙盘。
沙盘战场里,己方红色国域已经被侵占得只剩最后一小片,被大片蓝色包围。
听到月拂泠的声音,他手上代表着最后存活军队的战旗险些砸到河流里。
他看向门口,除了冒冒失失往他跟前冲的人,还有一脸慌乱的仆人。
谢千澜挥了挥手,“都下去。”
随后看向双臂撑在沙盘两侧的月拂泠,谨慎的问:“皇上……只是口头驾崩吧?”
月拂泠绷着脸,“以皇上现在的没用程度,我看他离真正驾崩也不远了。”
谢千澜失笑,“先别急,从何处来的跑得一头汗,坐。”
他起身回屋倒了杯茶递过去,“温的。”
月拂泠一口干了,直奔主题,“丞相,我听说渭桥之会中的沙盘演练比试,一般都是由国君和丞相各比一天。”
谢千澜点头,“正是。”
月拂泠大大的眼睛望着他,“丞相,你要努力啊,要奋斗!来来来,我给你把个脉。”
这思维跳的,谢千澜不理解,但还是乖乖的把手伸过去。
月拂泠仔细探完脉,“嗯,身强体健,就是最近没休息好,有点上火,丞相最近是不是失眠?”
谢千澜眼底闪过惊讶,旋即笑了,“小公公这医术,不得了。你这般问是有什么法子?”
月拂泠郑重道:“有,但不给你。”
谢千澜:“?”
“既然失眠,那干脆就别睡了,起来学习!丞相你身强体健的几天不睡不算什么,好好练习沙盘,等赢了比试我给你补回来,保你一夜八次!雄风依旧!”
谢千澜:“……”
他揉了揉眉心,认真看了月拂泠一会,“到底发生了何事?有人欺负你?”
月拂泠道:“我想赢。”
“渭桥之会?”
谢千澜垂眸看着面前的沙盘,可皇上让他研究的是,如何输得隐蔽一点。
月拂泠点头,“嗯!”
谢千澜看了她一会,见她没有说缘由的意思,也没问,神色认真了几分,道:“看起来是想全赢,那有一件事要提醒公公。”
“丞相请讲。”
“渭桥之会有一场比试是实战,你可知?”
“知道。”
“好,那你可知为何实战在最后,而不是紧接着沙盘演练开始?”
月拂泠摇头,“不知。”
谢千澜垂下眼睫,道:“因为在沙盘演练与实战中间间隔的三日,古蔺寺僧人会暗中发放佛珠,三国各一百,代表一百人。
佛珠或许是发给官员,又或者是普通百姓、乞丐,谁都有可能,只有手持佛珠者才能为自己国家出战。
元宸、金焰两国稍好些,他们带的都是亲信,必定都提前被敲打过。但对风翊,这便是东道主的不利之处,人太多,纰漏也更多。曾经元宸也有一次出战人数不足一百,后来元宸出了大动荡。”
谢千澜似乎在回忆什么,很快收回来,继续道:“除了古蔺高僧,谁也不知道谁拿到了佛珠。也就是说,如果拿到佛珠的人不愿出战,也没人知道。”
谢千澜一贯温和的脸上闪过淡淡的讥讽,“美其名曰,置因还果,缘法自然。”
月拂泠皱起眉头,“我还是不太懂。”
谢千澜一笑,“不急,我慢慢跟你讲。皇上如今处境比之前强不少,但仍算不得安稳,少不了有人想在这次渭桥之会上使手段。”
月拂泠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有人会暗中查那些拿到佛珠的人,不许他们现身为皇上出战,这样就可以给皇上扣一个失民心的帽子。”
“小公公果然聪慧。”
“可这样不就是丢整个国家的脸?”
“在有些人眼里,个人利益,要高于国家利益。”谢千澜沉吟了下,没再继续。
他不知该不该讲,皇上已打算沙盘演练一胜一负。既保全了些国家脸面,又不能保证实战完全赢。
毕竟如果沙盘演练全胜,拿到佛珠且心中有国的人,一定会拼了命的上场出战。届时若拒绝交出佛珠,那他们一定会死在实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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