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样啊，真有你的，”
对面叫田莲的女生说道，“本来想狠宰你一顿的，看来得悠着点了。”
“不用不用，”
何仲大方一挥手说道，“我表哥请客就等于是我请客，知道为什么吗？”
又问道：“你们知道县城里最赚钱的厂子是哪家吗？”
“这谁不知道，”
田莲回道，“安心（马桶）工厂呗。”
“对，”
何仲食指一竖，说道，“我表哥进安心厂了，——不过是在我的帮助下才进的。”
原来何仲的表哥读完初二就厌学不读了，但这次安心厂招质检工人要求初中文化，需要现场通过笔试才能录取，何仲的姑姑得到消息后下了死命令，说儿子若通不过笔试，以后就别再端家里的饭碗了。
然后何仲的表哥找到他寻求帮助，何仲给他补习突击了一个月，最后成功通过笔试录取了。
“那题目出的太变态了，”
何仲说道，“尤其是最后两道计算题，如果没有扎实的初中数学和物理知识，根本没法做出来……”
说到这儿，何仲停顿一下，故意卖个关子，
“那你表哥怎么通过的？”
对面来自县委大院名叫刘源的女生问道。
“有我呀，”
何仲说道，“就在考试前一天晚上，我准确地捕捉到了出题者的意图，然后给表哥做了两道几乎一模一样的题目，试卷上也就改了个数字。”
“厉害。”
身边另一位不大说话的叫高希阳的男生冲何仲竖起大拇指。
乐风想笑，又忍住，试题是他委托三妹乐兰出的，然后经他审核后又把两道可能出麻烦的题目划走了，留下了两道最基础的计算题，一道数学，一道物理。——初二水平，根本用不到初三的知识，——有手就行。
姜怀喜一掩嘴，那题目她也是看过的。
“所以嘛，”
何仲更来劲了，“表哥5月初进厂，现在已经上班4个月了，无论工作工资他都很满意，为了感谢我这个照亮了他人生之路的明灯，说是特别要在我生日这天请一顿饭，你们说合理不？”
“合理。”
齐声说。
“合理就放开吃。”
冷盘摆好，然后开始上热菜。
“请让一让，”
服务员端菜上桌，“这位同学朝旁边坐一点……”
乐风坐在进菜口的位置，凳子朝后一挪，本能地起身想帮忙接一下菜盘。
一转身，一回头。
“啪——”
盘子一斜，菜洒出一半。汤汁淋了乐风半条袖子。
好在乐风和服务员都被激发了本能反应，几乎同时伸手拿捏住了倾斜的盘子。
本来呢，服务员一门心思上菜，冷不丁看见乐风，一走神，手上就没拿住盘子。
“乐——”
“越急越容易出错。”
服务员“乐老板”三个字尚未吐完，乐风赶忙接口遮掩过去，同时快速冲服务员递过眼色去。
“服务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何仲大声责备道。
“不怪她，”
乐风说道，“是我起身不小心，肩膀撞到了。”
“这样吧，”
服务员说道，“我跟前台说明下情况，给你们再上一盘。这半盘留这儿，也不另算钱，你们看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
何仲当即表示同意。
服务员赶紧拿来拖把清理地板上的菜汁。
“一盘蒜泥鳝丝，2块8呀。”
何仲接着又说道，“半盘就是1块4呀，——乐风，听咱们班那些农村的同学说起过，好像农忙双抢的时候请个劳动力，一天投1块5的工钱是吧？”
“没错。”
乐风表示认同。
“刚才你这起个身，就费了一个劳动力呀。”
何仲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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