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市。
晚上九点。
红旗桥东,十字路口处。
一堆祭祀用的火纸正在路边燃烧,一名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蹲在火边,念念叨叨的说道。
“在那边省着点花钱,老弟不信这个。下去肯定是个穷光蛋,你得帮着他点。”
打成一卷一卷的黄色火纸,被这个年轻人放进火圈里,看着火纸化为白色的飞灰,随风吹走。
在火光的照映下,年轻人的脸上,带着一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深邃的眼底,还有一丝阴暗的煞气。
“不多说了,老天爷给了我们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我们不能放弃,我一定好好活下去,一定!”
年轻人沉声说完,拿起一边的酒瓶,用牙咬开上面的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翻转酒瓶,里面的酒水浇在火纸上。
一股劣质酒的味道,在周围回荡,火纸也被浇灭了,没烧完的部分,带着黑色的痕迹,湿漉漉的搭在地上。
年轻人缓缓起身,看着周围,黑漆漆的马路上,没有一个路灯,只有远处一个小卖铺前,还亮着灯泡。
出售香烟,酒水的招牌,在灯光下看的很清楚,旁边还放着用十几个烟盒做成的架子。
再过十来年,这里就大不一样了,这些破旧小的棚户区,破产的工厂区,都会被高楼大厦所取代。
干净宽阔的马路,和明亮的路灯,即便是夜晚,也畅通无阻。
只不过现在吗,这边就是有名的贼窝,最混乱的地方,晚上摸黑走过这边,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年轻人拿起地上,早就准备好的木质镐把,镐把的宽头上,还镶着十几枚手指长短的铁钉,钉尖上冒着寒光。
就像狼牙棒一样,让人看一眼就害怕。
一旦打在人身上,那上面的钉子,就能刮下一块血肉。
年轻人扛着这根自制的狼牙棒,颇为悠闲的走在路边,坑坑洼洼的路面,并没有影响他晃荡的脚步。
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那在夜色朦胧之中的房屋,还有那高耸宽大的烟筒。
他叫张金马,因为出生的时候,刚好是马年,又是金字辈的儿孙,就叫了这个名字。
一个无论是四十年后,还是现在,都是一个名声败坏的人物。
败家子,恶棍,骗子,叛徒,杀人凶手,通缉悬赏犯,监狱里的常客。
黑道上有名的大内太监,哈哈哈哈……
张金马想着自己那垃圾一般的人生,忍不住放声大笑,在这漆黑的马路上,这突如其来的笑声,不由得让人一惊。
在墙边觅食的野猫,被这笑声吓到,一阵嘶喊的猫叫声,抗议着不满。
走到一个偏僻的三叉字路口,张金马停下了脚步,看着左边路上那茂密的树林。
找了一个靠墙的角落,席地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诺基亚新款手机,翻盖的,能敲核桃。
这在几年就被智能机给碾死的玩意,现在可是极其稀有,比任何爱疯十四都要火。
毕竟将来,实在不行卖个腰子就能买的起的玩意,现在你卖两个腰子,钱也不一定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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