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你什么意思。”薛智勇呼吸有些喘促的问道。
“给你妈治病的,别耽误了,现在好好治疗,还是能治好的。”张金马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半分停留。
薛智勇反应过来的时候,张金马已经走到了巷子头,他连忙抱着钱袋子,追了上去。
“张……金马,这些钱我写个欠条。”薛智勇把钱袋子塞给张金马,略带不舍的转身,一口气跑进院子里。
找了一个本子,随手拿了根笔跑了出来,张金马还是站在门口,手里抱着钱袋子。
薛智勇喘息了两下,低头在纸上写起了借条,在金额上顿住了笔。
“这钱是给你的,不用借条,你就当……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钱袋子砸在欠条上,档案袋上挣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百元大钞,带着动人心弦的红色。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说两句好话,我就想要个彩头。”张金马爽快的笑了起来。
薛智勇看着里面的钱,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碰碰碰”的磕了五六个响头,额头都撞出红印子来了。
“您一定长命百岁,富贵万年,家财万贯,家庭美满,幸福,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发财,富贵。”
听着薛智勇那绞尽脑汁,想出的一切祝福语,张金马笑着转身离开。
这副场景,倒是有些熟悉,那个冬天他无不幻想着,自己磕一百个头,一万个头,哪怕是卖命,也想换这么一笔钱。
只不过,始终是梦,始终是幻想,那个傻子会去可怜一个……下跪磕头的男人。
真实……世事难料,不过,那份刻骨铭心的诅咒,现在应该消失了吧。
张金马双手插兜,耷拉着鞋子,大拇脚指还在破洞处,若隐若现,一边思索着一边离开。
薛智勇跪在原地,握着手里的钱袋子,不真实的恍惚感扑面而来,就像做了一场黄粱梦一样,感觉一切都是虚幻的
这些钱……就……
“呲拉”袋子撕开,三捆崭新的百元大钞,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虽然不知道张金马什么意思,但是……这钱就是救星。
薛智勇百感交集的看向张金马离开的地方,心里暗自记下这份恩情。
在这老旧的家属院,逛了一圈,张金马慢悠悠的走在路边,向西落下的太阳。
正巧就在对面,暖洋洋的太阳,晒在身上很是舒服,让张金马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虽然身上穿的衣服,又脏又破,卖出去的东西也算是折本,不过提前了结这段恩怨,一切都值了。
在路边拐角,几个老头坐在墙角,围坐成一圈,噼里啪啦的下着象棋。
木质的象棋拍在棋盘上,那是铿锵有力,就像说书先生的惊堂木一样。
在这方寸之间的棋盘上,演变了千军万马的厮杀,良将帅才的征荣。
隔着楚河汉界的两个老头,一个不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另一个也不是多多益善的韩信。
只是两个白发老头而已,穿着干净的工装服,手上拿着旱烟袋,略有缺失的牙齿上,被烟熏的发黄。
但这挥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将之风,不计较一地一失之差,而是都想直奔主营,斩将夺旗。
张金马在这里找了一个位置,席地坐下,靠在墙上,眯着眼,听着象棋的拍落声,感受着暖洋洋的阳光照耀。
唯一所遗憾的,大概就是空气里弥漫的旱烟味,飘飘荡荡,让张金马忍不住,也想来一口,感受一下那辛辣呛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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