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四拿过账册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这些账册都是简单的收入和支出铁矿石的账，有高中文化程度基本上可以看得懂。
还没看一会儿，突然，帐篷外有人通禀：“百夫长大人，二矿区的林飞大人求见。”
林飞？陈五四有点印象，白天的时候唯唯诺诺的，按照徐小虎的介绍，这人是赵顺那个派系的，眼下赵顺已经被陈五四拿下，林飞失去了靠山，现在陈五四直接接管了一矿区，林飞应该是最着急的一个。现在来找自己，恐怕是要来投诚的。
“请林大人进来！”陈五四看了半天账册眼睛发酸，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话音刚落，门帘被掀开，一个约摸三十岁中等身材的男人猥猥琐琐地钻了进来，看到陈五四双目如炬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在看，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陈五四见人已经来了，便请他坐下，直接问道：“不知林大人深夜来访，有什么见教？”
“没什么大事，只是见大人第一天到任便这么辛劳，特前来看望。”林飞口里打着哈哈，一只手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递到陈五四的案头，布袋鼓鼓囊囊的，从形状上看就像银元宝。
“林大人这是何意啊？”陈五四明知故问道。
林飞也不掩饰，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大人夙夜为公，令下官敬佩无比，这二百两银子是下官孝敬大人的零花钱。以前的事都是赵顺逼着下官去做的，实非下官个人意愿，还请大人明察。今后下官一定唯大人马首是瞻。”
“好，林大人对本官的忠心，本官切实感受到了。不过这些账册里面有些地方，本官看不太明白，还想找你讨教讨教。”陈五四见林飞表了忠心，有意进一步测试他的忠诚度，准备将账册中的疑点问题都点破，看看林飞是个什么态度。
林飞从座位上站起来，激动地表示：“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陈五四直接问道：“好。我看这一矿区和二矿区所产的矿石入库记录，和李清源那边整个兴庆矿的出货记录，似乎对不上。比如上月两个矿区加起来才入库不到五千斤，怎么运出去的有两万斤？”
林飞见陈五四一眼就看到问题，也不好再隐瞒，便直言不讳地说道：“大人发现的问题，其实只要是个正常人便一眼会看穿，但就是这样直白的问题，在这里已经形成了欺上瞒下的惯例。”
“兴庆矿开设以来，这里明面上是官办铁矿，其实一直都是驻大冶的达鲁花赤大人的私人矿产。管理矿区的十夫长，全都是跟达鲁花赤大人搭得上关系的人，采一斤矿石报半斤产量已经是通常的做法，只是最近几年越来越过分，像赵顺把持的一矿区和二矿区，现在采一斤报一两都算不错了，有时根本就没有登记。长期这样异常下去，早晚会引起朝廷的关注，这也是达鲁花赤大人为什么着急的原因。”
“听说县尹郑知着大人早就盯上了这个问题，扬言要是明年产量再上不去，他就要将达鲁花赤大人告到刑部去，彻查兴庆矿的问题。”
林飞的话让陈五四对这里的问题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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