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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得了个没脸,只能又低声赔罪。这时王婆子和方掌勺进来,侯夫人问了一通,发现和之前打听的以及沐湘说的都没什么差,知道这事不管事实如何,自家闺女是翻不了身了。

老夫人看事情差不多了,对虞初稚说:“稚丫头,带着你的人先回去歇着吧。”

虞初稚知道这时要谈利益了,自己这个无关人士不方便听,便起身给老夫人和侯夫人行了礼退下了。

从屋里出来,院子里已经没了梅香,只有一条血印自行刑的长凳蜿蜒出了院子。

院子里的下人收拾刑具的收拾刑具,洒扫院子的洒扫院子。

虞初稚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拖着沐湘快走几步出了院子。

沐湘扶着面色苍白的虞初稚回了清蕖院,让她倚在床上,拿了片糖姜让她含着。渐渐地姜味化解了胃里的不适,虞初稚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对沐湘说:“我睡会,你让小铃铛去前面把事情打听清楚,别是内里祁大小姐做错了事,外面都传祁二小姐的不是。如果真是这样,就让柱子把祁大小姐的事想办法传出去,如果没传祁二小姐的不是,这事咱就不管了。”

“好的,小姐。”沐湘扶着虞初稚躺下,用温水给她净了面,擦了手,给她盖好被子,退了出去,找小铃铛交待了一下小姐的安排,看着小铃铛出了院子,自己也坐在耳房里做着绣活守着小姐。小姐因为伤了头,这些日子的绣活都不如从前了,她的绣活是小姐教的,所以现在小姐有什么要做的,她都揽了下来。

夜幕四合,虞初稚嘤咛一声从床上醒来,耳房的沐湘听了动静忙疾步进来。

“我睡了多久?”虞初稚问沐湘。沐湘一边伺候着虞初稚起床一边答道:“差不多快两个时辰了。”

她伺候了虞初稚起床坐到椅子上,又出去端了壶热水给虞初稚冲了盏茶,“我看下晌小姐好像胃里不大舒坦,晚膳时我去厨房用金汤花胶鸡汤给小姐熬了盅粥,现下在偏屋的小灶上热着,现在给小姐端过来吗?”

“放到花厅,我过去吃。”说罢虞初稚起身。

走到小花厅,不一会儿沐湘端着粥给她摆下,一会又端了一小碟贡菜,又稍稍等了一会儿又是一碟脆肚。

虞初稚尝了一下,都是温热的,不会太凉,鲜美的粥加上爽口的小菜,她安适地用了顿晚膳。饭后她坐在花厅呷着茶,让沐湘寻来小铃铛,“都打听到了什么?都说来听听。”

虞初稚示意沐湘给小铃铛搬来个小凳,给她一盏茶,让她慢慢说。

沐湘默默地退到院子里,为她们守着。小铃铛思索了一下该从哪里讲起,“下午在水榭,本来侯夫人一口咬定房里的人是祁二小姐,跟去的夫人小姐们本是信了的,结果老夫人让吴嬷嬷把人带了出来,一看是祁大小姐祁柔然。侯夫人都傻眼了,祁柔然露了脸,她也不能把脏水泼祁二小姐身上了,只能咬着牙认了。祁大小姐又说是祁二小姐害她,结果和祁二小姐一桌的小姐们都说,小姐您让人领了祁二小姐来了咱们院子,正好这时有个小姐身边跟着的小丫头,说刚刚帮她们小姐去厨房拿醒酒汤的时候,碰到咱院子里的沐湘姐姐,说是祁二小姐在咱们院子用饭,这下祁大小姐也没话可说了。正审着呢,梅香又被大皇子从房里踹了出来,衣衫不整的,说是梅香和祁大小姐一起爬了大皇子的床。这事实在是不好看。大夫人就把各家小姐夫人都送走了。老夫人带了人回了瑞寿堂,说是将军府没有败坏门风的奴婢,让侯夫人问完梅香话,就把她打死了。老夫人命府里所有下人去围观,说是让大家看好了,这就是在将军府背主的下场。事已至此,侯夫人想进宫请旨,让祁大小姐去大皇子府做侧妃,和大小姐同一天进府。大皇子也默许了,但是大小姐死活不肯,说是祁大小姐和大皇子是无媒苟合,只能等她嫁进府后一个月,她再做主抬进府。祁大小姐自是不愿意的,她身份本就不比大小姐低,家里也是有实权的侯爷,跟咱们大将军一个镇北一个守西,谁也不比谁差,她觉得她做侧妃已经够委屈的了,要是只能做侍妾,她是万万不肯的。”

小铃铛说得口渴,端起茶来喝了一大口。

“那现在怎么定的呢?”虞初稚可有可无地问了句。

“不知道。”小铃铛摇摇头,“老夫人也觉得大小姐说得不错,侯府欺人太甚,就把镇国侯一家人赶了出去。老夫人说了,要么就照大小姐说的办,要么他家这个姑娘就老在家里,侯夫人若是敢去宫里请旨,她就去宫里把今儿的事完完整整地禀告给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为大小姐做主。”

虞初稚听了啜了口茶说道:“那倒是,都是二品诰命,祖母可不怕侯夫人,不过祁大小姐想做侧妃是不可能的。”虞初稚高深莫测地点评。

“这话是怎么说的?”小铃铛不解地问。

虞初稚笑笑,起身去院子消食,临出门扔给小铃铛一句:“不利于皇子间势力的平衡。”

小铃铛咂摸着这句话,跟在虞初稚身后陪她散步。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有亮,虞珩和虞琛就带着家里长辈给准备的大包小包回书院了,说是要赶早课。虞初稚也起了个大早,跟着一大家人就陪着在门口目送哥哥们走远。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安慰自己说,人设不能崩,人设不能崩。

送走孙子,老夫人把媳妇孙女都带回自己院子里用早膳,开饭前就昨日之事训诫了姑娘们一番,然后斩钉截铁地对虞曦颜说:“颜丫头你放心,她祁柔然想做侧妃,没那么便宜的事,祖母护着你。”

虞曦颜眼眶含泪低低地说:“颜儿谢祖母疼惜。”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声音也有些哽咽:“开饭,都好好吃饭,一会还要去女学,也没几天了,大家再坚持一下。”

虞初稚脸上端着笑,吃着早饭,心里已经把贼老天骂翻了,这都是什么事啊,电视里演的小姐们不都轻松得很吗?弹弹琴,聊聊天,吃吃美食,想睡就睡,怎么到了她这儿,比上班还苦?天晓得她现在多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她正长身体呢,正是需要多睡觉的时候,好怕自己长不高啊。虞初稚心里悻悻地想着,面上还是那个乖巧甜美的小女孩儿。

这一上午虞初稚强打着精神上完课,回到房里倒头就睡,把沐湘和小铃铛都吓到了,还以为她生病了,请来府医给把了个脉,说是没事就是累了。她俩这才放下心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到了下晌,沐湘强行将虞初稚从睡梦中拉起,虞初稚抱着被子瞪着沐湘,“你干嘛?”

她微有些愠怒,沐湘忙跪下,“奴婢,怕小姐下午睡多了晚上走了觉。”

虞初稚震惊道:“怎么跪下了?”沐湘低着头不做声。虞初稚忙下床把她扶起,“下次别动不动就跪,搞得我是个多跋扈的小姐一样。”

沐湘心下奇怪,小姐一直是有起床气的,虽然平时对她们不错,但是强行叫起一定是要挨打的。她今天也是踌躇了半天下定决心,才来叫起小姐的。看来伤了头的小姐也真是转了性子。

这厢虞初稚在沐湘的伺候下起了床开始用膳,那边虞曦颜泪眼婆娑地看着对面的母亲,“娘亲,既然皇上肯定是不会让祁柔然那个贱人当侧妃的,我为什么还要咬着不放,给大皇子卖个好,得他几分怜惜不好吗?”

虞曦颜虽是重生,但是上辈子因为嫁给那个小门小户的举人,出嫁前大夫人也没细细跟她讲过朝堂内宅的联系,虽是得了先知,有些事她还真是不懂。

大夫人看着自己天真的女儿有些叹气,认真地跟她讲起这些事:“你的态度代表咱们大将军府的态度,皇上正值壮年,最忌讳皇子权力过大,如果得了你做正妃,又得了侯府大小姐做侧妃,咱们同意侯府大小姐跟你同一天入府当妃,那咱们两府不就齐了心了,天下兵权十之七八就掌握到了大皇子手中,皇上必然心生忌惮,这样大皇子,侯府,咱们大将军府一定会被皇上忌惮,在你们没嫁过去前,想办法分而除之,咱们大将军府大祸临头啊。所以现在你给我咬死了,最多给个侍妾,连贵妾都不行。”

虞曦颜点点头似懂非懂,大夫人接着说,“你还有四个月要嫁人了,从明儿开始,女学不必去了,跟着我好好学学如何管家,让管家给你说说朝堂之事和朝堂后院以及后宫的牵扯。”

“好的,母亲!”虞曦颜乖巧地应下。大夫人又对身边的嬷嬷说,“孟嬷嬷,最近我带小姐在身边学习,让小姐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去跟着你学习一下,你那身本事可不能藏着掖着啊。”孟嬷嬷诚惶诚恐地行了礼应诺下来。

“等等。”虞曦颜叫住准备去传大夫人话的孟嬷嬷,“只带玉秋和金春就好。”

虞曦颜清楚地记得当初就是清夏和晚冬被她的好二妹收买了,才完成了那个天衣无缝的偷龙转凤。

后来她们虽然跟着她嫁了过去,仗着她的信任为她管嫁妆,在转移了她大半嫁妆后,偷走了自己的卖身契。

在虞初稚的帮助下逃出了沧澜国,到了希来,用她的嫁妆做底,嫁了不错的人家。这也是后来她把金春卖到万花阁后,有天在路上,落魄的自己遇到打扮艳丽的金春,金春嘲讽她时跟她说的。

今生,她要把这两个丫头安排个好去处。那个清夏不是和那个什么凌云两情相悦吗?上辈子她没同意,这辈子她不会阻止,不过在这之前她要提前给她送个大礼。

孟嬷嬷没注意到她的失神,领了命就下去找玉秋和金春了。

但这一切没逃过大夫人的眼睛,她看到女儿陷入自己的思绪,眼里闪过一丝狠绝。

“颜儿,颜儿。”

虞曦颜这才回过神来望向大夫人,“母亲,我在想我马上要嫁进皇子府了,还有好多要学的,心里有些着急。”

大夫人看女儿有意掩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一句:“丫鬟用着不顺手,打发了就是,你现在母亲身边学管家,觉得有合适的家生子再挑两个就是了。”

虞曦颜乖巧地点点头,“那赶明儿,颜儿先挑两个送去孟嬷嬷那边,我出门子时清夏和晚冬就不带了,我出嫁前会安排好她们。”

大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说:“都依你。”

自此虞曦颜便每天跟着大夫人学管家,正值年前又学着怎么收礼、送礼。

入了腊月,女学就停了。女先生们也领了丰厚的赏钱各回各家了,府里的姑娘们都闲了下来,没事就去瑞寿堂陪陪老夫人。

“唉,你们说你们爹爹怎么还没回来,按理说五天前就应该到家了。”这天虞初稚去给老夫人请安,被老夫人拉着陪聊。

她心想,这我可不知道,我没概念,嘴里却乖巧地说:“许是路上遇到雨雪天气,拖慢了行程,祖母放心,左不过年前一定到家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感叹道:“出了年,你大姐姐就要嫁人了,我这心里呀真舍不得,等她嫁了人,祖母给你相看起来,你自己心里可有什么主意啊?”

虞初稚装做羞涩撒着娇说:“孙女不嫁人,孙女要招婿,孙女要陪祖母一辈子。”

老夫人点着她的额头笑她说:“没羞没臊的。”

老夫人想了想又说道:“可惜你不是你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将来也只能找个出息点有能耐的庶子,又是要到主母手下讨生活的。”

虞初稚依偎着老夫人安慰说:“稚儿知道祖母疼稚儿,但是人各有命,稚儿不强求,能平平安安过日子,每年能在年节,祖母寿辰回来给祖母磕头,孙女就满足了。祖母不要想太多。”

“你呀。”老夫人更加搂紧了这个得她心的孙女,心里仍是在遗憾不是嫡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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