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发生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表情,错愕、兴奋、疑虑、惊恐......当死亡变成一出闹剧,不,应该说当谋杀变成一出闹剧,其中的小丑是死者?是凶手?还是每一个陷入其中的当事人?在等待接受询问的时间里,案发时处在谋杀现场的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在如过电影一般的回顾着整个晚餐座谈会的过程。
这天上午,紧锣密鼓,肖雨亲自安排着座谈晚餐会的食谱:“何部长部署过,按照规定,餐费不能超标,严格依照工作餐标准。另外,考虑到领导的感受,还是分餐吧,毕竟,和女犯们同桌吃饭就已经是破天荒了。不过就别用平时食堂里用的的简易餐盘了,用成套的瓷器餐具吧,每人四菜一汤,一份主食,一份水果,一杯茶。参加餐会的人员一共九名。地点吗,咱们这里条件有限,没有专门的小餐厅,就在多功能厅吧,那里的条件好一些。晚餐前,我再来检查一下菜品。”
林嘉芙带着三号女监的女犯们布置地下室的多功能厅,一番扫除之后,把两张正方形的大桌在拼在一起,南北向摆在房间中央,上面铺上昨天新买的绿色碎花桌布,中间放了一盆插花,看起来淡雅温馨。桌子的一头放了一把带扶手的软椅子,这显然是何振邦的位置。两边分别摆放四把普通餐椅。
午饭后,肖雨组织三号女监的女犯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会议。
“今天晚上,对于我们女监来说很重要,对于你们每一个人来说也很重要,迄今为止,这是第一次有部级领导来和在押人员共进晚餐。当然,吃饭不是目的,目的在于座谈,你们监室的人员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何部长希望你们能对于狱政改革发表自己的看法。晚上,我希望你们踊跃发言,但是要注意分寸。另外,晚上餐会的除了何部长、我和林管教,还有你们的心理辅导员文少康,从而能够时刻监督你们的情绪,以免你们过于激动做出过激行为。希望大家共同努力,把今天的座谈晚餐会开好,不要辜负领导对我们的关怀。”
晚饭时间,女犯们换上了干净的监服,在多功能厅东门门口集合,虽然大家都不施粉黛,但是每个人都神采奕奕,显得格外漂亮。六点钟,林嘉芙带着女犯们依次走进多功能厅,列队站在餐桌两旁:“何部长说要参观一下,一会儿就到,大家做好欢迎准备”。此时,文少康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正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东张西望。不一会儿,肖雨陪同着何振邦从西门进入,在林嘉芙的带领下,女犯们整齐划一的鼓起掌来。何振邦微笑点头,示意大家就坐。何振邦落座后,其他人依次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何振邦左手边依次是文少康、林嘉芙、柯萍、徐蔷薇;右手边依次是肖雨、庄文怡、江静心、张秀桃。
肖雨首先起立说道:“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何部长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和我们共进晚餐,并且听取大家对于狱政改革的意见和建议,这是在座每个人的荣幸,希望大家能够珍惜,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何部长的莅临表示热烈的欢迎。”
“哗......”虽然房间里只有九个人,但是掌声雷动,女犯们鼓掌鼓得十分卖力。
“下面,欢迎何部长讲话。”
何振邦站起来,温和的说:“今天我来,就是想和大家面对面的聊一聊,听一听你们的真实想法,这项改革本身也要把你们的切身利益作为出发点。所以,大家不要紧张,这也是我提出边吃边聊的原因......”
这时,工作人员端来了准备好的菜品。每个人面前都是同样的四个小盘菜,一碗米饭,一碗汤、一个苹果和一杯茶,真是充分体现了民主和平等。
“大家别拘束,边吃边聊。”何振邦接着说。可是,并没有人动,女犯们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肖雨说:“领导让大家吃,就吃吧。”于是,女犯们开始闷头儿吃饭。蔷薇直接向荤菜进攻,毕竟平日里食堂吃的很素,年纪尚轻的她可是馋坏了。秀桃则直接拿起苹果啃了起来。文怡是南方人,平日里食堂多是吃面食,她很不适应,看到米饭,甚是亲切。柯萍拿起调羹,优雅的的喝起汤来,何振邦看着她摆弄调羹的样子,一丝失神。细心的静心察觉到了这一瞥,意味深长地看了何振邦一眼,何振邦赶紧避开静心的眼神。
气氛有点儿尴尬,于是肖雨想化解:“何部长,这位是在押人员的心理辅导员文少康先生。”少康起身向何振邦示意,何振邦热情的和他握了手:“我们的改革正需要像文先生这样的热心人士啊!”
“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把我向你推......”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闷,何振邦不好意思的拿起手机,边向西门外走,边接电话:“喂,我在开会......”这手机铃声和主人的身份气质实在是不相配,女犯们甚至嘉芙都忍俊不禁,只有文怡够沉稳,正襟危坐,肖雨瞪了她们一眼,大家赶紧把笑声憋回去。“老婆,我加班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会儿结束了就回去......”何振邦接电话的声音若隐若现,女犯们偷偷的作着鬼脸。
“啪”,一声巨响惊呆了所有人,接下来是一片漆黑。“啊!”“怎么黑了?”“安静,嘉芙,嘉芙,快去叫人!”接下来是踢倒的椅子声,打翻的餐具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还有间或安静时,何振邦接电话的声音。五分钟后,灯再次亮起来,何振邦从西门进来:“怎么断电了?”大家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吊灯怎么不像刚才这么亮了?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迸发出来,所有的人目光都顺着静心的声音投向了她的对面,巨响吊灯从房顶脱落,整个砸在餐桌上,吊灯下面,一个女人趴在血泊中。
大家下意识的看看身边的人,进而作出了同样的判断,灯下面的那个是柯萍。
何振邦径直走过去,试了试柯萍的鼻息,摇了摇头:“她死了。”蔷薇惊叫一声,倒在了嘉芙的怀里。肖雨赶忙拨通了电话联系保卫部门:“我是肖雨,我在地下室多功能厅,有人被吊灯砸死了。赶快派人过来,”少康上前看了看柯萍,对肖雨说:“她是怎么死的,目前还说不好。”肖雨不解。少康指了指柯萍背后插着的柳叶刀,肖雨惊呼:“这——”少康接着说:“你再看看她的嘴唇。”肖雨再次惊呼:“氰化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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