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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张老手上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张作品。

那幅米芾的作品,现在怎么变成了两张?

等秦风帮着张老把两张作品平放在画案上,才看清两张作品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在落款上。

一幅落款是:米颠;一幅落款是:蔡京。

张老又不急不慢的从手上变魔术一样的拿出一张十厘米长,五厘米宽的宣纸条,上面还写着几个小字。

张老随后把字条递给欧阳琴,欧阳琴接过字条,不觉念了出来:

“天宝之末 姚 宋何罪 二口留藏”

一时大家就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二口……二口……二口……”

欧阳琴坐在轮椅上沉思着。

忽然她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喜色,显是已经想到什么了。

她急忙自己转动了轮椅,就又到了那两张作品前,伸手要过了张老手里的放大镜,仔细的又看了起来。

“欧阳妹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齐老爷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在看了半天两幅作品后,也有恍然大悟之感。

“我也知道了!老哥。”

欧阳琴也放下了放大镜,她又看了一眼张志。

“老哥,你早知道了吧?!”

张志笑而不语。

“几位老师,我……我好像也明白了。”

秦风不由得也轻声附和。

“哈,那倒好!小伙子,你先说说看……”

张老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让秦风说下去。

秦风把目光投向了欧阳琴,看到欧阳琴满是鼓励的神情,才定下了忐忑的心境,从欧阳琴手里接过了那张字条,又念了起来。

“天宝之末,姚、宋何罪? 二口留藏。”

“各位老师,天宝,说的是唐玄宗盛世年号,姚崇和宋璟是天宝年间的的贤相,意思是说天宝末年的安禄山的叛乱,不能归罪于姚、宋二人。二口者为吕,而吕是蔡京的门人吕川卞,他是在借为姚崇和宋璟喊冤的同时,在为自己的老师蔡京叫屈啊。他的意思是说,在蔡京为相时,天下也是盛世,当时也有人称蔡京为太平宰相,因此后来的金兵入侵造成的国难不能完全归罪于蔡京。明显是同情蔡京,在暗骂宋徽宗的昏庸无能。”

“说得好!说得好!”

王天利在秦风说到此处不禁叫起好来,不知道是夸赞秦风说得好,还是赞叹吕川卞为蔡京鸣屈叫好。

秦风瞟了一眼站在欧阳琴身后的肖羽寒,只见她也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眼神里也多了一份赞许。

不由得暗自高兴,要知道,自从他买回了这幅作品,可没少在电脑上查找有关米芾、蔡京的知识。就连野史上的轶事都找来看了。

“两位老哥,我这个学生说的没错吧?!”

欧阳琴笑问着齐老和张老。

“这么一会儿就成了你的学生了?那老赵能答应吗?哈哈……”

齐老不由打趣了欧阳琴。

“秦风啊,那你看这幅作品是不是蔡京的真迹啊。”

欧阳琴又问秦风,也是在考验一下秦风对蔡京的书风有无了解。

“欧阳先生,我对蔡京书风算是略知一二,我感觉先不管是不是蔡京的真迹,就从他的门人吕川卞这么费尽心思收藏这幅作品来说,我感觉就是真迹无疑。况且这幅字,笔法姿媚,字势豪迈,逸而不外规矩,有二王风采,又吸取众家所长,独具风范,这两幅作品一比较,立刻就对比出。一个是有气无力,一个是神采飞扬。我不知道说的对不对,请各位先生不要笑话。”

秦风也完全不怕了自己班门弄斧,反正说错了,这几位行家也不会见笑的。

“我说各位,如果这幅作品是蔡京的真迹,那么我就不明白了,他的学生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来收藏他的作品呢?这不是让自己的子孙都不知道了这幅作品的真相吗?我想秦风得到这幅作品,也不会花太多价钱吧?肯定是捡漏了吧?”

王天利这时候忍不住发问了。

“哈哈,王老板,你可不带这么骂人的啊?这漏捡到我的手上了,更应该说是送到我手上,又从我手上捡走了……唉,唉……”

齐老爷子不由得在那里长嘘短叹,就恨不得拿脑袋撞墙了。

看得王天利不由得吃惊不已,却又不明所以。

欧阳琴把齐老和秦风之间的曲折故事说给了王天利,王天利恍然大悟,不由得看着齐老,也为老哥哥错失宝贝而感到遗憾,为秦风这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好运而感到慨叹不已。

“齐老,你给说说吧,这其中有什么故事?”

王天利倒是不知其中滋味,还在让齐老给说说其中玄机在哪里。

“欧阳啊,还是你来说吧,我是看着这幅字现在心口就疼啊!”

齐老嘴里说着遗憾,却又走到那幅作品前看个不停了。

口是心非啊!秦风看着齐老的举动像个孩子一样,不由得想到这些大家们都是性情中人,这要是让一件宝贝从自己的手里被人家捡走了,该是何等的懊恼了。

“天利啊,那我就来说说,这蔡京啊,《宋史》上把他列入《奸臣传》,《水浒传》里也是把他说成祸国殃民的奸侫之徒,可是任何历史人物啊,有骂的,就有捧的。史书上的记载啊,也不一定就是全对,野史上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全错。他的这个学生啊,为了保存一幅自己老师的墨宝,费了多大的心思啊,说到底,那就是破鼓乱人捶的结果吧。”

众人就认真的听着欧阳先生在那品评着蔡京,就连肖羽寒都目不转睛的倾听着,生怕漏掉了哪句话。

欧阳先生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这蔡京有个大名鼎鼎的政敌,苏轼。他们二人都是当时的大书家,名山古刹,到处都有他二人的题字,并且都位列苏、黄、米、蔡四大家之中,名噪一时。苏轼是元佑党人,所谓旧党;蔡京是王安石变法的追随者,所谓新党人,两人视同水火,总想置对方于死地。蔡京得势为相时,将苏轼逐出京城,将苏轼的书法贬得一文不值。还通令全国,将苏轼在各地所题碑碣一一捣毁,片石不存。谁想若干年后,人世沧桑,旧党得势,蔡京倒台。苏轼等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四处派人把蔡京所题碑文尽行捣毁。甚至将蔡京逐出苏、黄、米、蔡四大家之列。最后,蔡京被流放岭南,腹与背贴,活活饿死。据说他死后,就是这吕川卞筹钱给安葬的。可惜啊,两位大师的墨宝毁之无数,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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