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马车停在了身边,从后门跳下一人来。
“是您啊婆婆!”
认出了原来是陈氏,芳君快步走了上去,“东西都带来了吧?”
陈氏擦了擦头上的汗,回头指着马车里面说道:“俺就一个老婆子,除了锅碗瓢盆,也就睡觉的被窝了,喏,都在里面了。”
芳君探头看了一眼,见确实不多,便说道:“东西不多,俺就不帮您拿了,俺要去城里办事儿呢,您直接去咱家吧!”
陈氏上下打量了一下芳君,“小姐,您这是去城里干啥呢?”
“就上次跟您说过的,去见保人,然后去私塾拜师哩!”
“哈哈……”
陈氏大笑了起来,指着芳君停不住笑,“小姐……你……要……”
直笑的芳君莫名其妙,于是强行压下怒火问道:“咋了嘛婆婆,指俺干啥?”
陈氏强忍住笑,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铜镜,递给芳君后说道:“小姐,你照照看里面是啥?”
“还能是啥,当然是本姑娘……”
边说边瞟了一眼,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原来着急出门儿,竟然男装都忘了换了。
“唉呀!”芳君拍了一下大腿,“真是娘蛋的很,给忘了!”
于是拉着陈氏又跳上了马车,“去董家庄,快点儿!”
车夫得令挥鞭而去,车厢内芳君连口道谢,陈氏摇头笑道:“小姐生分了,净说这见外的话儿。”
看了芳君一会儿,陈氏又从身旁包裹里掏出一方小木头盒子,细看来与那女人家用的胭脂水粉盒子差不多。
“这是啥婆婆?”
芳君接过来翻转着打量了起来,还用鼻子闻了闻,有一种怪味,又有一种清香杂和在里面。
“打开看看!”
见陈氏诡秘一笑,芳君撅起了嘴,“婆婆也跟俺娘一样学会卖关子了!”
打开一看把芳君吓了一跳,只见一团黑不黑绿不绿的一个大药丸在里面。
“这?”
“过来!”
芳君凑了过去,陈氏附耳把秘密告诉了她。
芳君听了不由大乐,原来这是一种多种草药炼成的药丸,具有神奇的效果,以水化之,用来洗脸啥的可以把皮肤变得黑一些,如果吃了呢,会让女子几天内生出类似胡须的绒毛来,甚至连那身材皮肤都变得与男子差不多。
“这,太神奇了,婆婆,您哪里搞来的这玩意儿哪?”
陈氏听了赶紧捂住芳君的嘴,又紧张的抬头看了看车夫,低声说道:“小姐可不敢高声,这是禁药,被人告发轻则充军,重则杀头啊,这是老身那进宫当太监的兄弟偷出来的,听说是啥子西域番僧给皇帝老子炼的,用来惩罚后宫女子用的。”
“这……”芳君瞪大了眼,“那您兄弟还在吗,还有没有多余的?”
陈氏叹了一口气,“没了,五年前因为年老他被放出宫了,回老家过不惯心里总是烦闷,前年就老了,临走前留了些东西给俺,还特意嘱咐了这个玩意儿,说让俺毁了,怕给俺带来杀身之祸,方子也已经被他亲手毁了,只留下了三个药丸子,还有个红色的和紫色的,红色的说是解药,紫色的他始终不肯开口……”
说着话很快到了家,芳君帮忙把东西带了进去,见柳氏仍在睡觉,就嘱托陈氏伺候着。
自己赶紧去闺房换上了男装,又把药丸切下一角化水,涂抹到脸上后觉得很是难受,仿佛针扎一般,却也顾不得许多了,对着镜子,按照柳氏教她的梳了个士子头。
“还不错!”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了几分男子模样,芳君很是得意,又从奁柜里找到了娘前天给买的头巾,歪歪扭扭缠了个差不多,“齐活!”
告别了陈氏,芳君又出门儿了,因为下车时交待过车夫等着自己,所以不必另寻马车了。
跳上车正要吩咐车夫掉头去城里,忽然远方又有一辆马车奔驰而来。
“姑娘且慢!”
远远的,那车夫伸长了身子挥着手大叫着,见此芳君跳下了马车。
少时马车停在了身边,那车夫跳了下来,取掉帽子后芳君认出了原来是李公子的家僮。
“姑娘这是去哪里啊,俺家公子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就派小的来接您了。”
“原来如此!”
芳君把自己正要进城的事告诉了他,家僮一听乐了,“那感情好,您直接坐俺的车得了,快!”
芳君觉得有道理,到了城里省得自己多费口舌打听地方了,于是掏出了十文钱递给车夫,“不能让您白等,收下吧!”
车夫尴尬的笑笑收下了,说了句“祝您办事儿顺利”后就赶车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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