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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姐儿继续说:金伯伯的死,周章士家的小少爷,婆婆您的孙儿,陈员外诸多的如此,哪一个不是受了她的法儿,死的不明不白,此等恶人本等千刀万剐。

可那伤人命的药也是几年的事情,近些日子又发生不得,这打了总比不打的好,逐出华阳总比在咱华阳好,曹氏道:我儿真的如此,倒是婆婆我心里也快活,你家的大人又是英明的紧,他来处理,定是手到擒来。

蔡姐儿道:这板子底下不认人,到时候她俩的死活看天意罢,或是打成了棒疮了,恶了血上口,可就不好做了,人非得死绝,曹氏道:阿弥陀佛,如今为娘的成日诵经念佛,把她赶出去就行了罢,非要打杀了?

蔡姐儿道:婆婆,恶人留在世上还要搅坏别人,对此恶人发那慈悲心肠就是大恶,婆婆吃斋念佛也只知佛只渡能渡之人,那恶人也是要杀了重新超度与他的。

曹氏拿了佛珠不停的念,后面钟二嫂子与胡别古回来要留蔡姐儿吃饭,蔡姐儿道:咱经常来讨饶婆婆还怕吃不上一顿饭,只是这几天有事在身,你两老人家留步罢,帮咱伺候好婆婆就感激不尽了哩。

蔡姐儿穿了奶奶的服饰,梳洗的体面,娇娇媚媚的,一双好手拿了一个香包再鼻子前嗅来嗅去的,做了明黄色的鲜轿,后面跟了两位小厮,前面两位丫头大摇大摆的去静心俺了。

有两位尼姑拿了笤帚再庵外扫落叶,见蔡姐儿如此鲜明人物进来,忙忙的去通报红姑子,快快的走去没看见前面的人,劈头撞了宝禅一个趔趄,宝禅怒道:瞎了眼的淫逼狗,没见你大师姐在此,慌慌张张的没有出家人的姿态。

那尼姑道:咱是去通报红锦师太来着,前面来了体面的奶奶哩,宝禅上前看看,立马怒气变喜气,换了笑脸说:哪位奶奶一大早来了哩,门前喜鹊唧唧的叫,眼看就有贵人降临,奶奶是诵经还是许愿,这静心俺我宝禅师太能做一半的主,与我说也一样

蔡姐儿见庵里瘴气升升,一众尼姑皆是佛口蛇心,荡亵飘飘,身为出家人没有半分佛气,骂人如家常一般挂在嘴边,见不是红姑子嫌宝禅碍事说:不找你罢,我与红锦师太钵儿师太事先说好的。

宝禅道:奶奶要说我师傅红锦师太却有真本领,可那钵儿姑子不过学了点皮毛罢,不能与宝禅贫尼我比,钵儿姑子冷不定的出来了,听见宝禅在说自己皮毛甚的。

倒是比宝禅聪明些,知道在外人面前不可诽谤与人,叫人说出家之人,嘴上功夫争斗的厉害,六根不清净,轻声说道:宝禅师姐说的对,小尼却是不如师傅的半分,平日跟在师傅后面学些皮毛而已,让宝禅师姐见见笑了。

这位奶奶咱刚才听的清,是来找师傅红锦师太的,奶奶这就随贫尼去罢,师傅正在佛堂念经,蔡姐儿随了钵儿姑子走了,气的那宝禅把穿脚在地上跺了又跺,骂道:骚毛,生怕别人不知她这骚狐狸的臭来,一个劲的凑上来。

明是宝禅我接的奶奶,要把这杯羹汤分与她了,便宜这小骚狐狸了,自己赚的盆满钵满的,还把那穷鬼不知死活的亲戚老母也带来这华阳,别把这里的地气弄骚了哩,呸,看我不把那骚狐狸的父母着实的打一顿。

把那干果子掀翻,看谁过来敢拦住咱来,钵儿姑子与蔡姐儿道:师傅就在大殿后面那小佛堂内念经,奶奶请随贫尼走这道,蔡姐儿道:你这庵内看着好气派端庄,外眼看着小小的一刹,这内里的乾坤这的大哩。

怎的来这多的银子修建的?这几年朝廷格外重视你们这些佛道,倒是得了些天恩来着,钵儿尼姑道:奶奶说的是罢,可是得了好了,远的不说,就是这华阳的奶奶,老爷也学了朝廷的法儿,敬的庙里的菩萨,佛爷如降临一般。

都说这太平盛世还得有佛主护着,才有如今的这好日子哩,这南面的蛮子国去岁本等要打来咱的这儿的,忽的天上射出一道金光,一尊佛影儿出现在天上几十仗的大小,那金光护着佛爷,吓的那些蛮子国的人磕头捣蒜的。

忽的半空中的佛爷又开口说话了,奶奶你道那佛爷说了甚来?蔡姐儿道:阿弥陀佛,准是说了这大国的佛爷姓众甚多,都是佛爷名下的子弟,叫他们快快的回去自己的国家,不准再踏入半步,否则就要灭亡那蛮子国之类的云云,对不哩?

钵儿尼姑道:奶奶,你是听过这事不成,怎的就说的与那半空中的佛爷一样,可不是就如奶奶说的这般哩,后来那蛮子国水上的几十艘大船,不知被甚弄的,烧的焦呼呼的,风儿一吹甚也没有了哩,连大船的踪迹都看不得见了。

蛮子国知道是佛爷真显了圣灵,哪里还敢造次?夹住尾巴跑的提溜溜的远,奶奶您说这佛法是否广大哩,只要成心向佛,不管奶奶有甚事情,佛爷都会满足奶奶的,那皇帝老子,太后佛爷这几年敕建了多少的尼姑庵,和尚寺,还不都是感激佛爷天恩。

举国上下谁要敢诽谤佛爷,就是诽谤朝廷,诽谤皇帝,太后,到时候任你是天王老子也是死罪一条,蔡姐儿道:是么?如今真佛假佛难分,如是真佛行高深佛法,普度众生,如是借了真佛狐假虎威,颠倒是非,妄图以此愚惑大众,人人得而诛之,此乃世间第一大恶!

到了红姑子的小佛堂,红姑子听见蔡姐儿的谈话声,与钵儿的脚步声,装模做样子的背了两人念了几句佛经,蔡姐儿住了脚步再后面看着她,想看看那红姑子要装道何时?

钵儿姑子见状,说:师傅,知县家的奶奶特意来看您了哩,这每日晨钟暮鼓的念经是少不得的,今日奶奶来了又不是常来,还是先与奶奶说说罢,料想佛爷不会加以怪罪,明日多念几卷就好了。

红姑子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念珠,经卷,幽的转过身子来,与前日去见那般殷勤,谄媚绝是不同,衣着得体,尼袍僧帽不染尘灰,手腕处一串玉珠子,心道:这奶奶果然是来了,必得装的如那般里的人才是。

说道:阿弥陀佛,承蒙奶奶挂念,昨前日才与奶奶您家下去过,今天抽空大驾本俺,真是俺中的福气,这边与奶奶看茶来,乡下俺里没那好茶,奶奶将就着喝罢。

蔡姐儿道:红锦师太,奶奶我今日来不为别的,就为听人说你这庵里有上好的回春药,可是真真儿的啊?与奶奶我多些用着,你也知道我就是因为留不住前面的夫君,才引了狐媚子进门的,就是没有那狐媚子的这般手段罢。

如今奶奶我嫁于大人了,前车之鉴是有了,绝不允许再有此事发生,我家老爷又是知县,铁震震的汉子一个,应酬又多,保不齐会有狐媚子勾引我家的老爷,奶奶我人才虽长的俊,可久了男人难免会厌腻,这奶奶我也不得不提防起来。

你有那好东西为何不与奶奶我使使,少不得你的银子,红姑子心道:这奶奶咱前几日还说拿捏不住她的性子,这妇人家终究是妇人家,讨那男子欢心才是主心的,那知县家的俊儿郎一事是伤了她的心了,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这事情还不简单,教给她些药,再与她房中之术,终究还是个邪性的主儿,这就好办了,长的如此俊的货色,还不是如宝禅那般丑货一般无异,下面那两瓣才是最重要的。

宝禅那骚浪的货,下面的功夫好,那男子对她趋之若鹜的,赶也赶不走,十王殿那条路上的庄善人,人才样貌都不错,偏偏的对那丑的令人发恶的宝禅抱的死紧紧的。

咱红锦模样生的不错,为何留不住男子?来一个走一个,都是因那淫技不如宝禅罢,哎!蔡姐儿用手在红姑子面前晃了两晃,说:师太你想甚,这般的入神?

往里看了看,佛龛上的供果水透透,胖墩墩的,经书架子上的佛典被擦拭的不然凡尘,雕拦镂刻,明纸户牖,说:师太,你这小禅房看着好豪适哩,你那春药藏在何处?与奶奶我拿来罢。

红姑子道:奶奶来看,尽有,这哪里能要奶奶的银子来?就当我静心俺孝敬奶奶的罢,后面奶奶要用,贫尼让姑子们与奶奶送上去,绝口不提钱的,以后这庵里倒是需要奶奶照拂的,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谈钱。

蔡姐儿道:这使得吗?如是师太如此,奶奶我也就不客气了,这是这桥归桥路归路,奶奶我不白拿你的,你这庵中可有识得字的人哩?奶奶我要写个对儿谢你赠这妙药,也好时常谢师太与奶奶我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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