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和儿媳又因为洗衣机的事吵开了,老婆子的嗓门大,儿媳的嗓门也不小。
【老头子,你来评评理!看究竟是不是我做错了!】
我杵着拐棍儿,慢悠悠地溜达过去。
哦,洗衣机里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看不出什么毛病啊。
【爸,逗逗的衣服都要手洗,我都叫妈单独放一边我来洗了,你看看妈,又放洗衣机里,大人孩子衣服一起洗怎么行?】
我偏头看她,没说话,但眼里全是问号:怎么不行?
儿媳垮下肩膀,撸了袖子,一言不发地把逗逗的小衣服从洗衣机里撕扯出来。
精细棉纱的小衣服原本奶呼呼地,如今沾了杂色的纤维细毛,甚至串了颜色。
四个大人一个奶娃娃的衣服,几乎攒了一大桶,全都搅在一起,打死结了都。
儿媳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我拉着老婆子避开,去房里看大孙子。
逗逗睡着的时候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天使。
扯起嗓子哭嚎的时候,嗓子眼儿黑洞洞的,一眼望不到底。
自家的娃儿还是很招人疼的,如果我不是睡沙发腰疼得要断掉,我也乐意整天抱着香喷喷的奶娃子不撒手。
唉,我四下打量这套房子,实在难以置信三年前值八百万,现在值一千二百万。
那天在楼道碰到的房屋中介带人去顶楼看房子,说最近行情很好,全国哪儿都可能降价,京城,尤其这个地段儿,没有降价的可能。
嚯哟,一千二百万,我们老吴家几代人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儿子真棒,都是我教育得好!
老婆子见身边这人一会儿露出酸唧唧牙疼的表情,一会儿又满脸满身的傲娇,搞不懂。
逗逗翻了个身,哼哼唧唧地,眉头发红,然后皱在一起。
空气中突然散发出一股子酸臭的气味。
奶娃子不吭不哈拉一裤兜屎。
老婆子一点儿不见怪地收拾,轻手轻脚。
我被臭一倒仰,直接退到门边,想了想,干脆杵着拐棍儿出了门。
呼,空气真好,头不晕了!
我给兰子打电话,接电话的却不是她。
【喂?】
【外公?!我是大毛!】
哦,对面是我记不得长相的大外孙,上一次见都是三年前儿子的婚礼上。
【兰子呢?】
【妈妈出去了还没回来,家里的三轮车不在,她大概是去镇上卖菜去了吧。】
哦,女婿家种了几亩菜地,一家子全靠卖菜过日子。
我掏了一支烟夹在手上,一抬头,二楼那个总咳嗽的老头盯着我,眼神不善。
【咳,大毛啊,家里都好吧?】
大毛身为长子,一向乖巧,有问必答。
【外公,家里都好啊,爷爷好,奶奶好,一二三叔叔好,姑姑好,妈妈好,大毛二毛三毛都好,唔,爸爸……爸爸不太好,他受伤了,前两天还跟人打架被警察叔叔给抓走了……】
我心里一个咯噔,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那老实疙瘩居然会打架。
再细问,大毛就说不清楚了。
我知道兰子对娘家不抱指望,甭管好事坏事从来不说,也没再问,匆匆挂了电话找小郑。
那小子的姐夫就是女婿村里派出所的民警,就那么个小地方,出点啥事儿半小时功夫全城都能知道,我就不信问不出来。
半小时后,我气得想把手机摔了——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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