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的时候,孟缱和江珩再度回到京城。
两人这番新婚之旅可是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但到底是成了亲的人,也不能总是天南海北到处游荡,更何况,江珩还有官职在身,还有属于他的那一份责任要担负。
所以这次游玩之后,小夫妻俩约定了三年一次的出游,其余时间都在京中平常度日。
不过出乎两人意料的是,比他们更贪玩的是两家的父母。
孟源和林氏不必说,夫妻俩从成亲到现在几十年,都不是安生的主,这些年夫妻二人的履迹已是遍布全国,饱览大好河山。
而江维成能与孟源交好,两人的脾气就肯定是相投的,只不过之前江维成被侯爷的身份和责任绊住,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如今江山安稳,天下太平,他这个戍边的老侯爷也卸甲还权。
操劳了大半辈子,如今总算是能为自己而活。
加上这些年对妻子的愧疚,于是,江侯爷和亲家兼知己好友的孟源一拍即合。
亲家四个人,一同游山玩水,过他们的晚年生活去了。
父母有这个雅兴,又尚在体魄健壮之时,孟缱这些做子女的哪有反对的可能。
于是,京城偌大的侯府,一时就只剩下了江珩和孟缱两个主子,越发显得有些空旷。
尤其白日江珩上朝外出,孟缱独自一人在家,就更无事可做。
铺子有忠仆打理,她无需事事操心;
想来想去,干脆进宫陪孕期的大姑子说说话吧。
这可正中江令仪下怀,
自从知道孟缱回京,她老早就想把人叫进宫陪她说话解闷,之前是顾及着舟车劳顿,想等人好好休整一番。
坤宁宫
江令仪难忍好奇,一见面就打听起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陈晏和孟绮那事,顺便,将苏家父女俩的心思提了一嘴。
“苏如意对陈晏确实有些心思,而且很多年了,拿又拿不起,放又放不下,时间一长,就生了执念。”
这样的故事孟缱听过很多,并不陌生。
同样,她也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对那位未曾谋面的苏如意心生厌恶,说到底,她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喜欢上了一个没有可能的人而已。
“苏家姑娘的芳名,我也时有耳闻;其女红可谓京城一绝。”
江令仪:“我对这个小姑娘也一直印象不错。苏尚书宠大的女儿,或许娇纵了些,但心眼应该还是好的。”
“过两天,本宫打算召她进宫。”
孟缱并不意外,反而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看来阿姐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没错。”
江令仪抚摸着小腹,悠悠说道:“要化解多年的执念绝非易事,不如本宫给她找些事来做,也就不会把心思全放在男人身上了。”
永宁帝和江珩进来的时候,不偏不倚,刚好听到这最后一句话。
两人当下皆是脚步一顿,转过头面面相觑。
永宁帝一脸嫌弃,“你惹你媳妇生气了?”
江珩毫不掩饰:“我哪有那胆子。”
永宁帝一噎,
倒挺实诚。
随即又反省了下自身,最近这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的,自己貌似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种事就不能想,越想越心虚,芝麻绿豆大点的事都能拿出来自己吓唬自己。
江珩很诚恳的建议道:“陛下就不能出息点?”
永宁帝顺手就照着对方后脑勺来了一下,“闭嘴吧你!”
……
皇后传召苏如意的时候,孟缱没有在场,唯一确定的就是,在皇后见完苏如意的第二日,她就进了宫,去了后宫的司制局。
熟悉内情的人都说,这是皇后娘娘见苏姑娘女红技艺高超,让她传授些技巧和经验给宫中的绣女。
别说外人了,苏如意在听到这话时人都是懵的。
但刺绣的确是她喜欢和擅长的事,况且这又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她也就没多想乖乖照办。
苏尚书在得知这个消息时,起初还有点担心,他想得是江家的少夫人也时常入宫,万一哪天在宫里和女儿撞上,再一言不合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争吵起来了可如何是好。
惴惴不安的把女儿送进了宫,苏尚书一连好几日吃不下、睡不好,
第三日的时候,苏尚书实在忍不住,把自己的夫人撺掇进了宫去探望女儿。
苏夫人无可奈何,只得收拾了一番,换上诰命的衣衫,乘着马车进了宫。
其实苏夫人远比丈夫理智得多,
皇后娘娘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孟家更是江南的大户人家,
女儿在宫中,是绝对不会受什么欺辱和委屈。
坤宁宫内拜见过皇后,
江令仪也猜得到苏夫人是为何而来,就让自己手下的大宫女带着苏夫人前去看望苏如意。
苏夫人见礼谢过。
……
苏夫人来到尚宫局,远远地就瞧见了正和一群绣女们谈笑风生的女儿。
大概是从未想过会见到这样的一幅场景,苏夫人愣了愣。
一群绣女簇拥下,苏如意正在绣着一幅双面绣的花开并蒂,身旁观看的绣女们都是赞叹连连。
随后,绣女们也都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刺绣。
苏如意身在其中,身上并无官家小姐的傲气,与绣女绣娘们处得极为融洽。
苏夫人虽说料到女儿不会在宫里受委屈,但也着实是没想到女儿会这么……如鱼得水。
“夫人可回去告知苏大人,尽可安心,苏姑娘在宫中一切都好。”尚宫局的掌事姑姑笑道。
苏夫人点点头,神情颇为欣慰。
苏如意无意抬眼,正看到了不远处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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