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下,几人举杯庆祝,为了傅容即将开始的崭新人生。
当天晚上,白静仪没有返回市区酒店,而是留在疗养院陪傅容过夜。
夜色渐深,整座疗养院逐渐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白静仪洗漱上床之后,顺手把灯关掉,房间里的光线顿时变得昏暗。
这会儿才晚上九点多,还远不到白静仪平时的休息时间。她毫无困意,又怕手机的光亮会影响傅容休息,因此只能四肢舒展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旁边,傅容呼吸平稳。就在白静仪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傅容忽然翻了个身。
紧跟着,她又翻了两回。
白静仪睁开眼睛,望着头顶上方轮廓模糊的天花板,轻声发出询问。
“妈,你睡不着吗?”
白静仪能感觉到,傅容的身体紧绷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下来。
她细细地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又有些迷茫:“嗯,确实有点睡不着。”
“我一想到,明天就要搬去你外公那里,就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白静仪安静听着。多年母女,她知道傅容此刻并不需要她的回应,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
“其实按理说,这几个月我也跟你外公和舅舅断断续续地相处了不少时间,我心里知道,他们俩都是很好的人。”
傅容说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可即便如此,一想到从今往后,我就要和他们两个一起生活,这心里就控制不住的忐忑。”
就连傅容自己都想不明白,这种不安的情绪是从何而来。
白静仪想了想,还是决定说点什么。
她眼睛依旧望着天花板,没有转头看傅容:“妈,我觉得你会有这种情绪,是非常正常的。”
“其实你不是害怕和外公、舅舅相处,而是担心自己处理不好这种和家人朝夕相处的情况。”
说到这里时,白静仪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心疼。
傅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与白秦桑结婚后,又没有得到白家人的善待,她当然不清楚该怎样正常健康地与父辈、兄弟相处。
“还有一个原因。”白静仪继续分析:“之前一直都是外公和舅舅过来看你,是他们作为客人,来到你的主场。”
“而妈妈你搬去外公那里——尽管我们都说那是‘回家’,然而在你内心深处,可能还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客人。”
白静仪说完之后,房间里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傅容一直都没有出声,就在白静怡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才听到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是我当局者迷了。”傅容的声音低不可闻,如果不是房间足够安静,白静仪又十分清醒,恐怕会叫这一句梦呓似的话语从耳边溜走。
“知母莫若女,你还真是了解妈妈。”傅容说话时带上了笑意。
白静仪的分析,帮她理顺了之前一直想不通的思绪。当她清楚自己在为了什么而担心的时候,忽然就不那么担心了。
白静仪的宽慰,也在这时说出口:“妈,可能你觉得我是在安慰你,但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实话。”
“你和外公、舅舅其实都是很像的人,你们一样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让你们三个相处得不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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