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喜欢槿花,我便不觉得凄凉!”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这儿的姑娘,谁没个苦不堪言的过往?我全部左耳进右耳出,这人啊,记性太好是件残忍的事。”说罢便转身进了内堂。
苏槿逃离迕远巷的计划破灭,她再也没有见到林牧,仿佛之前是一场梦境。
林牧已开始筹办“打宝”各项事宜,巷主指定卿尘作为花魁出场,林牧内心苦恼不已。
偏偏这时,宛娘带着调教好的四位姑娘给林牧把关。
“青老板,这四个可以待客了,您给看看?”
“带上来吧!”
苏槿便在这四位之中,她身着粉色齐胸琉璃裙,珍珠臂纱薄如蝉翼,藕粉香肩若隐若现,林牧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一眼,她目光如炬,满载坚毅和决绝。
“都上来吧。”林牧高喊一声,门外进来几个江湖人士。
苏槿还未反应过来,那三位姑娘早已经冲上前。
她们本是官妓,流放途中食不果腹,风餐露宿,若能待客,不用挤通铺,冬日有碳,夏日有冰,还有贴身丫鬟侍奉。
苏槿看着她们一个个争奇斗艳,心中却有自己的盘算:让林牧心生愧疚,救自己出水火。
苏槿驻足观望,任凭她们谄媚妖娆,林牧淡定地坐着在一旁,纹丝不动。
苏槿挑起臂纱,探向他的鼻尖,林牧下意识抓起长纱,用力将苏槿拉到面前。
她侧扭纤腰,躺在他怀中挑衅,“《凤凰台》可好听?”
林牧愣了一瞬,试图将她推开,还未抬手,苏槿竟拂袖离去。
她赤脚挑起桌上的酒杯,送到神医袁子道面前,袁子道早已按捺不住,抓着苏槿的玉足,试图亲吻。
苏槿纤足扭转,轻纱拂面,搂着那袁子道耳鬓厮磨,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牧,神情哀怨,楚楚可怜。
苏槿怯弱无助的眼神,在他心底烙下一丝怜悯,林牧心中燃起一团无名火,用力拍了下桌子。
众人停下,鸦雀无声,宛娘一脸茫然。
“你三人明日挂牌,青乐留下。”
几人搂着姑娘们嬉笑离去,留下二人对峙。
“不知青老板,留我有何事?”苏槿昂首挺胸,伫立在他眼前。
林牧抓起披风扔到她肩上,“穿上再说话!”
苏槿毫不领情,大步上前,双手压在茶案上,声色历荏:
“你哄着我学媚术,选花魁,其实是为了顶替卿尘,是也不是?”苏槿试图用言语激起林牧心底的良知,赌他尚存一丝人性,救自己出火海。
林牧的心思被她说中,言语轻蔑:“你迫切的想离开,而我急需一个花魁救急,本就是各取所需,你在委屈什么?更何况,我方才还救了你。”
“救我?你是瞧我比起方才那三位女子,模样俊俏,惹人怜惜,送给那些江湖莽夫糟蹋,有些可惜罢了,若我姿色平平,此刻已经任由他们蹂躏了吧!”她字字珠玑,将林牧的心思一眼看穿。
林牧眉头紧锁,手中的杯盏越握越紧。
苏槿见他败下阵来,主动捡起披风穿上,试图抓住他片刻的恻隐之心,寻求庇佑。
她走到他跟前蹲下,将头轻轻伏在他腿上,粉面含泪,楚楚可怜地抬头望了他一眼,轻轻握着他的指尖,委屈地说了声:“帮帮我”。
林牧不知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女究竟经历过什么,他的心,在那一刹,软了下来,他低声回了一句:“去青坞大堂做侍女吧。”
这是苏槿入江湖,习得最好的一堂课——学会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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