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钰回头看去,竟是薛绾。
是她忽略了。
这名男人虽然虐打薛绾,但毕竟是她的父亲,对她有养育之恩。
苏凝钰收回鞭子,让云乐拿了一百两给男人。
“多给的五十两,便是这几年来,你养育薛娣的钱,从今往后,各不相干,拿了钱就赶紧走吧。”
苏凝钰说完便扬长而去。
院子里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薛绾和她的父亲。
男人拿起银票,哆嗦着站起来。
薛绾下不狠心,还是上前去搀扶他起来。
男人却在站起来后,一把推开薛绾,还骂了句:“白眼狼。”
薛绾被他这么一推,直接摔倒在地,手还蹭破了皮。
男人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对薛绾的怜爱,只有厌恶。
其实薛绾也是他捡回来的,并非他所生,他连娘子都没有,自己又长得这么猥琐,怎么会有一个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
“呸,白养你了,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爹,从今天开始,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一边瘸着腿走,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
薛绾的心里也很难过,她叫了几年的爹,却为了银子把她卖给傻子。
今日,又为了银子与她断绝关系。
她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转,就是不落下来,她知道为了这样的父亲掉眼泪,不值得。
孤独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凝钰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云乐看了都忍不住心疼这个才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姐,你当真不如看一下薛绾吗?”
苏凝钰摇摇头:“她很坚强,待她自己想开了就好了,旁人帮不了她。”
算算日子,今日已是苏清鸢中忘魂的第五日。
太师府的门槛都快被郎中踏破了。
“大夫,可有办法医治我家鸢儿?”朱氏靠在苏岐的怀里,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自从苏清鸢中毒以来,朱氏便日日以泪洗面,哭哭啼啼,让人听了心烦。
郎中面色沉重:“三小姐这是中毒之症,是何毒,恕老夫学艺不精,我暂且诊不出来。”
已经第五日了,苏清鸢还是找不到解药,甚至是什么毒都不知道,心中又怕又恨。
她掀了郎中的东西,把自己弄伤了却毫无知觉,如今连听觉都减弱了,就要眼睛看东西也是模糊一片。
她咆哮着:“废物!滚!”
郎中无奈地看了一眼,摇摇头,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朱氏上前抱着苏清鸢,安慰道:“鸢儿,会好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苏岐见此情形,心里也是悲痛万分,自己疼爱的女儿,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
他跪在祠堂,祈求列祖列宗保佑。
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求苏家列祖列宗保佑我儿清鸢,平平安安……”
苏清鸢出事,整个太师府的气氛都变得十分沉重。
次日。
苏清鸢被噩梦惊醒。
她梦见自己死相极其悲壮。
侍女见状急忙上前。
可是苏清鸢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侍女口型,却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中毒第六日,丧失听觉。
太师府中的内应很快就把消息传回给了苏凝钰。
她看完以后,就把信烧了。
忘魂最狠毒的地方,就是在于它是一点点的失去,不是一次性失去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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