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曲折,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路边的野草闲花迎风摇曳,悠然自得,对人世间的苦难毫不介怀。
陈子灿叹口气,如果只是做个看客,这样的人生纵然长生不死,又有何意义?
“陈兄弟,怎么没有歇着?”
陈子灿回过神,见王鹤鸣骑着匹白马从后面赶上来,在车窗边放缓马速,并辔同行。
“我昨晚睡得很好,一点小伤不碍事的,王大哥把我看得也太孱弱了吧!”陈子灿笑答。
王鹤鸣四顾左右,挥挥手,几个黑衣亲卫驱马散开。
“陈兄弟,我想起一事。”
“昨晚你晕倒前,说晋王出兵一定能大败清军,这晋王……”
他踌躇了一下:“陈兄弟,这晋王是?”
陈子灿有些摸不着头脑,奇道:“晋王,不就是李定国将军吗?王大哥怎会……”
忽然,他想到昨天小白说的,连忙住嘴。
但昨晚那种灵魂剥离的痛苦并没有再次到来。
应该是这句话算不得什么影响世界平衡的大事吧,陈子灿暗自猜想。
王鹤鸣皱皱眉头:“李定国将军,被永历朝封为安西王。”
“朝中一字王,如今只有秦王孙可望将军……”
“啊?”
陈子灿后世只听过李定国晋王封号,那句“生死都随李晋王”,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难道,李定国这时还没有受封晋王爵位?
他忙打个哈哈:“我说的是晋王吗?”
“呵呵,那肯定是喝多了,口误,大哥不要介意。”
王鹤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实不相瞒,这次攻略湖湘,是秦王殿下,和李定国刘文秀两位将军会商决定的。”
“为兄这次出来,就是受秦王所托,联络太行、山东、夔东十三家等地的义军,只等大军出动,就四出骚扰,断敌粮道……”
他愁眉不展:“如今兵马未动,消息已然泄露,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陈兄弟,你何以肯定,李定国将军必然取得大胜?”
陈子灿冷汗涔涔而下:“忒么,你这是要逼死我呀……”
突然想起昨晚的梦,灵机一动,微笑道:“王大哥,小弟为你测个字如何?”
王鹤鸣愣了一下:“陈兄弟还会龟卜起课?”
“那些,小弟都不太精通,大哥随便说个字就行。”陈子灿笑的阳光坦荡。
略一沉吟,王鹤鸣道:“那就‘秦’字如何?”
说着,倒转马鞭,在车厢壁上画了个“秦”字。
扣儿被吵醒,揉着眼睛好奇地凑过来。
“这“秦”字,上面是三大人,下面是二小人,表面一套,暗里一套,不能同心同德,将来之事,恐不忍言……”
王鹤鸣眼中精光一闪。
在他想来,三大人自然是指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这大西军三巨头。
按归附南明时立下的规矩,凡遇大事,三人并坐议事,不分高下。
现在孙可望挟天子以令诸侯,权柄越来越重,渐有压倒李刘的趋势。
难道,他有不臣之心?
这二小人又是谁?难道,是说李定国和刘文秀与他离心离德,互生嫌隙?
还是朝中有小人挑拨生事?
可以自己所闻所见,孙可望对李定国刘文秀二人,依旧是推心置腹,二人也对孙可望尊重有加。
至于秦王独揽大权,王鹤鸣并无意见。
让那些前明的遗老遗少参与朝政,只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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