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宋怀永也蹙眉望着宋镜,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相识,但是按照宋镜的语气,这相识只会是他当皇帝以前,于是他眼中暗含警告看向宋镜,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儿要做什么,但是以他对她的了解及厌恶,但凡她说话定然是扫兴的事情。
李徽也暗自心惊,这人是他找来的,只是借着成平侯的手弄到了太和殿上来,他想过宋镜的束手无策,也想过宋镜当庭大怒并撕破了脸地闹,但是无论宋镜做什么,背后的事情都会揭开,她不会死,但是会比死还惨,但是他们唯独没想到宋镜会率先揭破自己与郑容湘相识。
郑容湘有备而来,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她对上宋镜的视线,语气平静中带着遗憾与讽刺,“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六年不见,宋大小姐如今已经荣封公主,光彩耀人,竟然还记得我等故人,民女真是感激涕零,不枉草民这些年来对公主殿下念念不忘!”
殿里不明真相的人开始死盯这宋镜和宋岐,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说话,因为六年前,皇帝宋怀永还是伐北王,李覃是王妃,宋岐和宋岐还是不知游荡在哪个荒郊野岭的小乞丐。
至于宋怀永的先夫人罗云棠,不知那时死了没。
宋镜对郑容湘的话并没有害怕,反而咯咯笑了,“你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郑容湘,看来是阎王爷借给你的胆子啊!”
“阿镜,大殿之上不可胡说!”
李覃面容慈和地看着宋镜,又微微挑眉看向郑容湘,“你一介草民,上来就这般语气跟当朝公主说话,还有没有尊卑了?”
郑容湘再次俯跪在地上,变脸比翻书还快,她两眼含泪,面容悲苦道:“民女历经千辛万苦得见陛下娘娘一面,便是被当即赐死,民女也觉得值了,皇后娘娘刚才问那个曲子背后是不是有个故事,是有!有一个跟摘星公主宋镜有关系的故事!这个故事至关重要,既关系民女也关系皇室,恳请陛下与娘娘容臣女详禀!”
宋怀永的视线落在郑容湘身上带着说不尽的冷,他并不关心郑容湘的冤情,他关心的是皇室体面,郑容湘若是说出什么不堪入目的话,打的不是宋镜的脸,是宋襄皇室的脸。
乐阳长公主豁然起身,指着殿中的郑容湘道:“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疯女人,一个街头写些俗曲的乐姬也敢在太和殿上没大没小的跟大公主叫嚣,规训司的嬷嬷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将她带下去!”
“慢着!”
李覃含笑看着乐阳长公主,“长公主所言有些苛刻了,郑容湘只是个庶民,她的规矩自然比不过宫女,再说阿镜都自言与她相识,似乎还有民间的旧怨,即便是公主也没有随意杀人的说法,阿镜这般恨她,她似乎对阿镜也有不平,不如今日便说开了,也好叫阿镜心头舒坦。”
见宋怀永不说话,又放缓了声音道:“陛下,臣妾看郑氏也不是个无礼的刁民,阿镜似乎又耿耿于怀,不如让她说吧?您觉得呢?”
宋怀永想要拒绝,但是堂下坐着的礼部尚书又道:“陛下,成平侯将此女引荐来的,不如成平侯说两句?郑娘子的来历他应当知道些吧?”
宋岐的视线落在了礼部尚书身上只觉得心头发寒,礼部尚书也是皇后李覃的人,宋镜却只有乐阳长公主可以指望,他望向一旁的平阴郡王等人,甚至望向了钟离元铎,但是他们都没有起身。
他又有些担心地望向宋镜,可是宋镜根本不看他,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只是她一个人的战场。
他突然有些疑惑,难道宋镜一开始就知道李覃会拿郑容湘来对付她?
成平侯没等宋怀永问他就站了起来,他拱了拱手,“臣自是查过她的身份,她的的确确是博襄郡郑氏一族的人,还是长房嫡出的大小姐,郑氏在博襄不算是大族,只是有田有地的富裕地主罢了,六年前她十六岁的时候家里突遭变故,郑家的老爷,也就是郑容湘的父亲去世,被一场大火烧死了,前几年她的弟弟因为跟街上的泼皮打架被打死了,郑家的另外几房开始争夺家产,很快就将郑娘子和她的母亲赶出了家门,前几年郑娘子的母亲去世,郑娘子便流落街头,靠着卖字卖画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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