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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洒向北峙城最北处的荒地,贫瘠的土地显出一份别样的凄凉。与前两年相比,这片荒地没过膝盖的杂草已被清理干净,但这偏僻一隅,平日还是鲜有人涉足。

荒地上一间草屋孤零零地立着,看起来有些突兀,经过几次简单的修葺,草屋已没有曾经那么简陋。

除了草屋的主人外,如今会来这片荒地的仅有一人。

草屋前摆着张破旧的木桌,与一张矮凳,朱颜坐在矮凳上,双手托着下巴,白嫩的手肘顶在木桌上,痴痴望着准备大展身手徐先生。

春试第一场结束的这一夜,也是徐先生再度拿出星盘的一夜。

见徐先生从漆黑的草屋内走出,小心翼翼地将包裹着的星盘取出,朱颜好奇地问到:“穷先生,这就是你说的星盘呀,凭这个就能推算出兄长考的如何?”

徐先生宠溺地摸了摸朱颜的头,道:“小朱颜,这星盘可是先生我秘密,若非与你兄妹二人投缘,我万不会取出,更不会当着你的面亲自施演推天算。”

“推天算?没听说过,不过听着似乎很厉害,穷先生你快开始吧。”

徐先生叹了口气,望着桌上星盘,沉思良久,语气间竟有些哀伤,说到:“小朱颜,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这是我第二次施展推天算,而回想上一次,我并没有算出个好结果。”

“是算错了吗?”朱颜问道。

徐先生摇了摇头,眉宇间满是忧伤,道:“我算对了,只是我把自己师傅算死了。今日再算,若是算出怜生有何不测,我此生便不再算。”

说罢,徐先生拨动星盘,朱颜目不转睛在桌边旁观。

推天算可算当下事,算一人春试的结果事实上是很简单的。朱颜还未瞧出星盘上的门道,只见一道星光乍现,将荒地照地恍如白昼,星光一闪而过,当朱颜睁眼再瞧时,徐先生长舒了一口气,便放下了星盘。

“这就好了?”朱颜有些吃惊地问道。

徐先生面带笑意,道:“不然你以为有多难?推天算确实会因算的东西不同,而变化推算难度,但你哥哥春试不过只是小事,轻易便能算得。”

“那结果如何?”朱颜急着问道。

“今日春试第一场考兽语,怜生大放异彩,深受研兽司青睐,轻易通过。除此之外,我还算出了明日的第二考,怜生有惊无险也顺利通过了。”

朱颜瞪大了双眼,吃惊道:“穷先生,你可莫要骗我,你还能算出未来事?我不想学琴了,我要学这个神仙算,看看客来赌馆的人是不是都能长命百岁。”

“先生我的本事可大着呢,不过拿手绝活可不是你想学就能学的。你先把琴练好,之后我再考虑教给你些别的。至于推天算我如今暂时还不打算传人,毕竟是师门传承,你也少打它主意。”徐先生难得没顺着朱颜,认真说道。

准确来说陆怜生与朱颜都不能算作他的徒弟,他暂无收徒念想,真正的师门传承自然不会轻易流出。

朱颜听了,嘟囔着嘴说道:“小气!”

徐先生朝北远望,那是上京的方向,事实上他还算了第三场的结果,只是没有告诉朱颜。他独自喃喃道:“这次至少没把人算死。”

桑院参加春试的三十名考生,春试期间皆可随意进出桑院,无需报备。这也算是学院给考生的一点福利,毕竟平日里那条条框框的院规,把大家束缚地难受,难得能松快几日,大多考生都选择夜不归宿,或是酒楼潇洒快活,或是回家汇报喜讯。

应东流也回了趟老马府,说是非要看着老马,明日亲自带他来观战春试第二场。柳青黄本想带陆怜生共赴望星楼,只是陆怜生实在不喜那样的饭局便婉拒了。

时辰一到,桑院其余弟子皆熄灯安睡,陆怜生独留房内,他被近日在武堂发现的几本好书吸引,一时看得入迷,也未随应东流回老马府。偌大的桑院,仅有陆怜生一人的房间灯火通明。

夜色沉重,百晓阁特设的悬刀卫在浓浓的黑夜中出没,上京寻常百姓人家的屋顶,常有几道黑影掠过,脚尖轻点房瓦,没有发出任何异响。

悬刀卫是百晓阁最强的战力队伍,不单单只是因为每一人都是揽山境,更因为他们极擅搏杀,同境界下若分生死,鲜有人能在他们手上生还。

阴云浮动,缓缓遮住了那抹清亮的月光,子时的上京,除了些极其繁华的地带灯火未熄,街道小巷里早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一抹黑影如过街老鼠般,隐匿在夜色中,东躲西藏,不敢露面,他的手臂与腰间溢着汩汩的鲜血,涔涔的汗珠布满额头。

十名悬刀卫就像是经验丰富的老猫,正在捕捉这只逃窜的老鼠,这场猫鼠游戏已进行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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