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外人,这饭便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小刘氏和娇娘连忙将碗筷收拾好,将桌子让了出来。
倒是周氏一脸的不好意思,坐在椅子上顾左右而言他,一会说说二黑子一会说说大黑牛的,也不知道她要干啥。
还是刘氏心细,估摸着她应该有啥话不好意思说,拉着她进了小屋。
“他婶子,这就咱俩,你有啥事就说吧。”
曹婶子感念的看了一眼刘氏,低头红着脸把来意说了。
“借三两银子?”
“山子娘,要不是实在没法,我也不好意思张这个嘴。你不知道,我家黑子那个冤家,一直就相中罗老四家的罗芳。之前就说过让我去提亲,可你也知道俺家啥情况,哪有那个钱啊。
但人家姑娘年岁到了哪能等着?这不么,听说罗家这几天正相看呢,好像有一个还挺有意思的。我家二黑子就急了,非要我去问。我托他大姑问了,你猜人家罗家咋说的?说要想娶罗芳也行,但必须有三两银子的聘礼才行。”
曹婶子可算找到宣泄口了,一拍大腿对着刘氏大吐苦水,“你说黑子咋这么不懂事,自家啥情况不知道?我说家里没钱,他就说山子家最近挣了不少,非要我来借,说啥也要娶那罗芳。”
“这老罗家也是的,穷疯了要卖闺女,三两银子,平白的比人家多出来二两!”
曹婶子倒是说的痛快了,刘氏这心里酸的要倒牙了。
二黑子这猪油蒙了心的,自家对他这么好,没事就找他来吃饭,两只眼睛就瞎了?看不到他们家娇娘也没说人家?
上他们家来借钱去娶别人,真是岂有此理!
她之前还打算托人去问问周氏呢,只是最近家里忙一直没顾上,既然他娘都来了,索性直说了,也省着再拐弯!
“他婶子,黑子这些天一直跟着山子跑,应该也知道我们家啥情况,三两银子是绝对拿不出来的,你要说一两倒还行。”
曹婶子噎了一下,一脸苦涩的点了点头。一家不够,只能再去别家问问了。
“他婶子,不是我说人闲话,那罗芳我看除了长的好点,没见啥优点,那么细皮嫩肉的,连地里的活都没伺候过。这娶媳妇儿过日子,哪能就找好看的,你说是不?”
曹婶子颇为认同,点点头道:“可不是么,可黑子这臭小子像魔怔了似的,可咋整。”
“他婶子,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大人决定了,他还能反了天了?”刘氏看曹婶子还是眉头紧皱一脸苦水的样子,急的不行,也不想拐弯抹角了,决定直接开门见山:
“他婶子,我知道有一姑娘,不仅能干还特别孝顺,彩礼也不多要,意思意思就行,只要成亲,家里还有不少的陪嫁!”
“谁啊?咱村的?快说说。”
“就咱村的,俺们老赵家的姑娘,赵娇娘!”
赵老娘这话一出,曹婶子整个人都方住了。
她似乎才想起来,原来赵家娇娘也是他们家黑子可婚配的人选!
娇娘确实是个好姑娘,能干还踏实,胸大屁股大的,一看就能生儿子,可是娇娘这长相……
她倒是无所谓,就是二黑子能接受么?!
这天晚上,曹婶子的钱没借成功,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刘氏气的不行,第二天拿起家里晒好的豆皮,将附近十里八村的媒婆家又走了一圈,放出话来:赵家娇娘要是成亲,赵家陪送二两银子!
赵小山完全不知道他娘和二黑子娘发生过这样的机锋,还纳闷呢,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到二黑子的影子,不是说好了要当自己的小跟班么。
又忙了几天,赵小山在致知书坊的话本都讲完了。
“杨少爷,不知道前面的几个话本印的怎么样了?”还有另外一半的钱没拿到手呢。
杨乙递过来一串钱,“赵老弟,这是最后的八百文,你数数。老弟啊,你说的话本框架虽然不错,但毕竟有很多细节还有待润色,这就相当于把故事重写一遍,这就是不少时间。”
“再加上之后的刊印和抄写,这没有一个月怎么能行呢,听说老弟最近还做豆腐?那更应该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赵小山接过钱仔细数了数,点点头没有反驳。他们之间有合约,不怕这杨乙反悔。
说真的,这说书的活他真的不想再干了,太累人了。
除了最开始记忆特别深刻那两个话本说的顺畅,到后面几个,自己真的是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这两天就连睡觉他都在努力回忆故事情节了,真不如做豆腐来的痛快!
“杨少爷如此说,那小山就等半个月后再来吧!”
半个月,怎么也能支付后面的尾款了吧?这么大个家业,还能差了他这四两银子?
从致知书坊出来,赵小山就接到牛水生的通知:香满楼的东家尝过了他家豆皮,觉得味道可以,县城的酒楼决定也要引进。
牛水生说了,他们东家光县里就三个酒楼,这豆皮需要量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是大买卖!必须重视起来。
等赵小山将这个好消息带回家时,家里又是一顿骚动。
能和县里的酒楼挂上钩,就不能是小打小闹的了,这生产规模必须得提上去。赵小山想了想,对接下来的生产做了规划:
“娘,要想大规模生产,咱自家应该打个石磨,不能一直上大伯家磨豆子。”
“不行,哪能有点钱就霍霍,有用的就行呗。”
今天有一个媒婆给她回话了,说前头金城村有一个小伙子,想要和娇娘相看。这要是真成了,还有二两的陪嫁等着呢,这么点钱怎么能乱花。
“可我们每次去大伯家磨豆腐,我大娘都问我们做的啥,咋做的,挣了多少钱,太不方便了。”
赵大壮对此深有感触,他犹豫了一下,小声嘟囔了一句:“娘,前天我大娘还说咱家做吃的,咋都没给他们送点呢,天天用着他们家的石磨。”
赵老娘一听就炸庙了,当即手一叉腰,破口大骂:
“要脸不要了?那是咱全族买的,什么时候变成他家的了?这东西咱想送就送,不想送就不送,咋还好意思朝咱们要!和个小辈说这些,也不知道个羞!”
“明天你们都歇着,以后我去磨豆子,我看她敢和我张这个嘴不!我骂不死她!”
赵老娘当初和何时也是较量过的,彼此就没和睦过。
可以这么说,除了在自己家,刘氏真是打遍全族其他女性无敌手,彪悍的威名不是虚的。
自家豆子早用没了,这几天都是在村里买其他家的豆子用。经过这些天的发酵,村里陆陆续续都知道他们家最近做起了买卖。
等赵老娘再拿着钱出门买豆子时,村里的口风竟一时都变了。
“你看人家赵来福,天天赶着牛车送豆子,听说他们家做的那吃的在镇里可火了,好多人都爱吃呢。”
“人家孩子争气,知道挣钱啊,和人家比啥啊。”
“哎呦,大壮他娘啊,还买豆子啊?我家这还有剩的,你过来看看?”
刘氏从嫁进古仙村啥时候受过这等关注待遇,多年积郁一扫而空,一时骄傲的像个开屏的孔雀。
“吃过饭了他李婶?你们还有多少豆子?你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你不知道,镇上那香满楼……”
没等赵小山阻止,古仙村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家生意规模扩大,都能和县城酒楼搭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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