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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和三姐一块去了外婆家里拜年,母亲安排他们给每个舅舅家拿去了一封糖。韩斌因为期终考试没考好,回到家里,对舅舅隐瞒了成绩单,说成绩通知书忘在三姑姑家里的,然后说自己考得还不错,舅舅们也没法核实,这一下姐弟二人来,刚给大舅舅拜过年,大舅舅马上询问,要核实韩斌的话是真是假,三姐不清楚,陆运红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看了韩斌一眼,韩斌正在慌张的给他使眼色,他身不由己的开始给表哥圆谎:“四表哥考得好,他的通知书我看到过,原来放在柜子上,也许现在还在那儿。”

“是不是啊?他考了多少?”

“嗯,好多都是八十多分,具体我记不得了。”他说。

大舅舅不相信,可是也只好不再问。

两个舅舅家今年都杀了大肥猪,灶上都挂满了腊肉,外婆开始忙着洗肉烧饭,三姐就在灶下帮外婆看火,一边向外婆和舅舅说家里收成的事,说大哥陆运新的在县城工作事。陆运红和韩斌去割猪草,他想到了程夏,问四表哥:“程夏的家在哪儿?我想去瞧瞧。”

韩斌说:“你还念着人家啊?”

“你说什么,她和咱们一个队的而已,不该问问吗?”

作为刚才他为他圆谎的回报,韩斌一边割草,一边带他转着去看程夏的家,程夏的家就在隔过去的山坳里,有一里路的样子,韩斌告诉他,程夏去年离家出走,不知去了哪里。

他听得很吃惊:“为什么?”

“她嫁来以后,他男人曾洪强经常打骂她,去年他们生了个女儿,曾洪强更嫌弃她,还打她,还不幸的是,那个女儿出生才两个月就生病死了,好像是肺炎。”

“我觉得,可能是我害了他。”

表哥哈哈的笑:“咦,我还从来没听说,你是怎么害她的?你不错啊,你有本领害她了!”

韩斌再三敲问,他不再回答,他们到了程夏屋前方经过,这是一幢草屋,有四间房,有个包着白帕的老人在门口做针线,没其它人的迹象,韩斌对他说:“这个人我们喊伯母,她六十多岁,耳朵有点聋,咱们这么说话她是听不见的,他儿子曾洪强咱们喊二哥,就是程夏的男人,可能不在家,做活去了。程夏去年冬月间的时候,被曾洪强打了几次之后,就离家跑掉,再也没回来,至今杳无音讯。”

他听得心里发恨,想哭:“这种男人,简直该死。”

“我也瞧不惯曾洪强,平时,咱们两家几乎没来往。”

他再没见到程夏,那天晚上生产队黄桷树下的情形,如同在眼前又重现了一次,他对知青范援朝原来的好感随着年龄的增长,已不复存在。在外婆家里玩了两天,他又一次找机会悄悄去看程夏的家,盼望她能突然回来,能见到她,可什么奇迹也没有,他满怀失望的呆到第四天,和三姐一块告辞回家,两个舅舅分别给了他们两块腊肉,一共四块,用袋子装好让他们背上,外婆又每人打发两毛钱,姐弟二人可以说满载而归了。

新学期开学,四表哥韩斌又来到家里,经过一个寒假,他成绩的事被三姑姑忘记,没人再提起,主人公和表哥又回到学校住校。他不太喜欢大哥陆运新带回来的那些书,可还是把那些诗词书和《三言二拍》带上几本到学校去,不想学习的时候翻翻。星期三,全校召开开学典礼,可是天不作美,一直下着毛毛雨,还有点冷,大家各自把板凳抬着在操场里分班坐好,校长在会上宣布了一个重大的消息:星期六,全校师生停课,县公检法在全县六个片区同日召开公捕大会,其中五河公社是召开的会场之一,五河公社的会场就在中学操场,全校师生都参加,并且公社其它单位和小学的人也参加,届时操场会很拥挤嘈杂,各班老师自行安排好学生观看,可以就在教室周围,操场和主席台让给公安局和五河公社以及其它单位参加的人。校长说,这次公捕大会,对大家来说,也是一场难得的法律教育机会,大家一定要认真观看。立即,学校就沸腾了,第二天,学校外面的临街墙上,就已经贴满了布告,那还是已经被法院判了死刑的。最多的强奸犯、杀人犯、抢劫犯,总之都是二流子,常在学校围墙里学习同学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两年学校之外的世界有这么多的让人害怕的事情发生。布告周围围满了观看的群众,连生产队里在五河场上补锅的秦祖年也吃力挤进人群里看,下午的时候,公捕名单也在墙上贴了出来,同学们都在一拨拨的围观。主人公在其中,意外的发现了钟强的父亲钟向尧的名字,他以为看错了,不是听大哥说过,他已经帮他把事情化解了吗?

他不希望在名单上有钟向尧,因为贾丽群他们肯定会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只要贾丽群他们舒畅,他心里就不痛快。钟强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好想有机会找大哥证实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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